谷穗手脚极快,迅速埋头再抬头,朝小麦眨了眨眼睛。
小麦呼出一口长气,迅速站直,拍了拍六安的肩,笑嘻嘻道,“可对不住了!原是我看错了呢!不是脱线,是姐姐您褙子上的细花纹!”小麦抬脚就走,一边走一边敷衍致歉,“妹妹眼神不好,眼神不好!”
话还没说完,就不见了她人影。
六安莫名其妙,再一回头发现眼前又何时少了谷穗的身影。
像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
她一定是被娇园那群怪东西给糊弄怕了!
六安这样安慰自己,弯腰端起托盘朝清风楼走去。
这还是檀生平生头一回吃雪蛤盅。
清甜得很。
檀生一勺一勺地吃得仔细,放下瓷勺时,杯盅里干干净净,像是被谁用舌头舔了一遍似的。
李氏的目光死死注视着檀生,见檀生吃完,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便“咯噔”一声落了地,如释重负般也用完了这一盅雪蛤。
“蹬蹬蹬——”
鼓声带着刹声,又是一惊。
第二回目开始。
刚讲到杨五郎被流放边疆,檀生便有些坐立难安,如坐针毡,朝赵老夫人低低耳语后便敛裙快步朝清风楼下走去。
檀生的举动落在李氏眼中。
李氏心中陡起畅快感。
去吧去吧。
去到清风楼后的那所阁楼找点水喝吧。
那里有永宁侯世子等着你啊。
他会好好疼你。
你也会曲意迎合。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李氏的目光与贞贤郡主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贞贤郡主强压下忐忑,心中长叹一声,今儿可算是有了件称心如意之事了——袁修想要尝尝赵大姑娘的身子,她为他办到。至于此事之后,赵大姑娘是死是活,还能不能如袁修所愿纳进永宁侯府,这些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儿了。
不过...若是一个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撞见与人私通,这女子多半会羞愤难当,上吊自尽吧?
死了才好。
她就想让赵大姑娘死。
免得赵大姑娘活着,就凭一张妖冶的脸和身子叫袁修难忘。
贞贤郡主深深吸入一口气。
看戏台子上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心头哂笑。
明明这好戏才刚刚上演呢!
一曲演罢,李氏身边的秦桑脚步极快地登上清风楼,与李氏附耳轻言了几句,李氏暗忖一番便借出恭之名下了清风楼,直奔后院竹林漱花斋。
小阁楼中已有一人静候。
李氏四下看了看,这才轻声开口,“哥哥…是出了什么事儿吗?怎么火急火燎地不管不顾地进了内院来?”
李承佑转过身,一脸疑惑,“不是你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来请我进内院来商议那…那包药吗?那丫鬟面生得很,只是话里话外说了那包药,我还以为是你遇到了什么难题要我进来商量…”
这阁楼四面窗户关得紧紧的。
男人就在跟前。
李氏突然觉得双膝发软,面色潮红,好似有一股陌生而熟悉的神秘力量从身体里缓慢而有力地朝外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