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人支的,不过我一直盯得很严的,真的没有人敢动这个手脚。”
佳雪看他说话时的神情,心里已经有些相信他了。
毕竟他不是真正干活的工人,收买他远没有收买一个工人来得更加容易、直接和不引人注意。
而且,事后,一个农民工,显然比一个小老板,要容易处理和拿捏得多。
既然事故的起因可能是出在木工身上,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大难的工人们,被后怕、愤怒等情绪紧紧地环绕住了,都不用等公司的领导们说话,他们就先向胡进宝发难了:“胡老四,你可不要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啊!”
“说话可得负点责任,现在很可能就是你们活没干好害大家死了那么多兄弟,你们还想一推六二五?”
瓦工老板刑质彬说:“老四,我手下可死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我从家乡带出来的乡里乡亲,我这把好好的人带出来,送个骨灰盒回去,我是要跟他们的家人交待的,连个事故的原因都没有,叫我怎么再面对父老乡亲?”
这时有工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们瓦工班,他们水电工班都死了人,就你们木工班没事儿,还说你们事先不知道危险?”
“你们活干得好不好自己心里知道,却瞒了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敢情摔的不是你们不疼是不是?”
胡进宝的脸色立即难看了,他没有跟这些人说话,而是看向了丁奇:“丁总,这算是把我推出来承担工人们的怒火吗?”
丁奇自然摇头,伸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示意大家冷静:“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一切都是猜测,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认为胡进宝的工作没做好,毕竟他对工作什么态度,你们跟他共事这么久,应该是比我们还清楚。现在我们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这起事故很大的可能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所以我们才会召集所有人开会,目的是为了一起回忆有没有可疑的人员或者可疑的行为。”
有人去拧松螺丝,或者是更换螺丝,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
现在工程在上主体,几乎白天黑夜二十四小时,都不会断人的。
更有严格的保安措施,防止偷盗之类的事情。
在座的都可能是目击者。
在大家开始回忆、思考的时候,佳雪说:“这件事很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你们都对自己的工作有信心,就更说明这件事的不寻常。叫大家过来,就是觉得很可能并不是大家工作上的失误,而是有人故意针对德诚,希望借着安全事故,把德诚搞跨……德诚怎么样,是我们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来解决,但是他们这样拿大家的性命来成全他们的龌龊目的,就让人无法容忍了,我们一定要齐心合力找出幕后的黑手来。”
大家纷纷点头,一时间回忆起各种相关不相关的细节。
佳雪见有用的基本没有,又说:“如果真是有人与我们做对的话,不出意料,下一步肯定是煽动甚至是收买你们,让你们把事故的具体情况捅出去,目的无非是整跨德诚。”
她这话一出,工人们不乐意了,纷纷表示不会让凶手得逞。
这敢情是拿他们的命不当命,回头还拿他们当枪使!
现在能不能查出凶手来不重要,但是他们的态度如此,佳雪今天的目的便达到了。
这时有细心的人忽然问:“胡进宝,你手下的冯二毛呢?”
出事之后,工地第一时间派有专人安抚工人的情绪,另一方面也是在监督大家,防止消息走露。
除了躺在医院和死了的,工人们今天基本全齐了,木工班组少了一个人,本来就是件非常可疑的事情。
这时与冯二毛一个宿舍的,水电工小瓦突然觉得全身的寒毛一竖,脱口叫:“不会就是他在捣鬼吧?!”
大家被这话吸引,纷纷问:“怎么回事?”
“你发现什么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
水电工小瓦弱弱说:“前天晚上冯二毛说上厕所,很久都没有回来……”
就是说,他有作案时间,很可能通过小门溜进工地,半夜去拧松了螺丝。
第二天一早就验收了楼面的钢筋然后浇筑混凝土了。
而模板和支撑,之前就有过验收,所以不是重点。
如果作案,他上厕所的时间,是个绝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