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总算是都有了眉目。作为陶家的一员,作为一个女儿,作为一个姐姐,她如何不哭?
至今看来,她所受的委屈,她一直坚持的那些,都是值得的。
李邺叹了一口气,拿了帕子替陶君兰擦泪:“好好的怎么又哭了?这是喜事,如何能哭?”
陶君兰不好意思的接了帕子自己按了按眼角,辩解道:“喜极而泣罢了。”
“以后总会越来越好。难道你每回都要哭一回?”李邺取笑了一回,却又到底舍不得陶君兰继续哭,便是笑着问:“静平的聘礼和芯兰的嫁妆,可准备好了?”
陶君兰点点头:“自是早有准备了。芯兰那份儿好准备,只是静平的那份儿——”迎娶公主,她可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才好。寻常的,只怕让人瞧了觉得寒酸。可若是太珍贵的,又叫诟病。毕竟,陶家是什么情况,谁都是知道的。
总不好叫人背后都议论陶静平靠着姐姐姐夫罢?
李邺笑道:“其实也不必准备什么,投其所好就是了。而且也不必摆在明面上,私下给小九就行了。”
关于九公主的婚事,其实皇帝已经是和他商量过了。皇帝心里是已经接受了陶静平这个女婿了。只是到底事情还没明面公布,他也就没敢在陶君兰跟前说死了。
如今陶静平都在宫中留饭伴驾了,他自然也就没了顾虑。所以也将话说死了。
陶君兰得了李邺这个意见,倒是觉得极好,点点头应下了。
待到欢喜过后,陶君兰便是又和李邺商议:“今年过年咱们府里也该热闹热闹。当时果姐儿的满月也没办,算是趁机补上。也该叫人知道咱们府上添丁了。”
“会不会太累了?”李邺皱眉倒是有些不太乐意。“如今你肚子这般大了,还要操持这些,却是不合适。不若等到生产之后罢。”
“不管是我还是姜侧妃,那都是另一个孩子的了。这样太委屈果姐儿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长女。”陶君兰觉得不妥,便是柔声解释了自己的理由:“若是两个都是儿子也就罢了,若有一个是闺女,两相对比之下,到底是让果姐儿没了脸面。虽说果姐儿还小,可是将来总要长大的。本已经没了生母,再……到底是让人心酸。”
顿了顿,陶君兰又笑道:“其实也不必我去操持,如今府里的事情都是芯兰和太后那儿借来了林嬷嬷主持着呢。到时候只要我略出面就行了。再则,我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想着借此机会锻炼芯兰一二,也让她多些经验。”
李邺顿时笑了,“你这可算是以权谋私了?”
陶君兰哭笑不得,白了李邺一眼:“我这叫一箭双雕,双丰收。”
李邺登时就笑出声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别人,其实你会说话?”陶君兰忽然想起这档子事儿来。
李邺犹豫片刻,“待到封了亲王之后罢。那时更有把握。”
陶君兰想了一想,觉得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只是到底还是心疼李邺。觉得是委屈了李邺。而且,她还有个担心:“康王和皇后最近都十分心急,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
李邺点点头,却是唇角一勾露出个略冷的笑来:“再怎么势在必得,却也不一定会心想事成。”
一听这话,陶君兰便是知道李邺心中有数了。当下点头不再提起这件事情了。
陶静平是夜里才过来的。身上略有几分酒气,陶君兰知道他是和陈赋去喝酒去了,当下也不取笑,只嘱咐:“即便是喝酒,也要顾着身子。可知道?”
陶静平脸上全是笑:“是。”
看着陶静平这幅这样子,陶君兰便是知道他心情极好,笑着道:“怎么这样高兴?”
“皇上打算年后让我去兵部。”陶静平笑道:“年后姐姐也能喝弟媳茶了。”
陶君兰瞪大眼睛惊喜道:“皇上赐婚了?”
“明日就颁发圣旨。”陶静平的笑里多了些别的东西:“最多再一年,我就上折子请求替父亲平反!”
陶君兰却是还停留在刚才的事儿上,她皱眉道:“兵部?怎么去了兵部?兵部管着天下兵马之事,权利虽大,却是武将的地盘。李邺可是文官出身——”
“我呈了一个折子给皇上。今儿呈上去的,是专门针对草原部落的。皇上看了,觉得很是喜欢。”陶静平笑着解释,眸子里一片晶亮:“皇上想要改变如今的状态,不止让兵权都落在武官手里,以至于兵权过大时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