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眉:“的确是有些马虎。宫里如今做事越发不经心了。”
当下也不敢再耽误,忙起身就要亲自去给李邺拿衣裳。
待到换了衣裳,李邺又说饿了,于是陶君兰又去张罗吃食。这么忙碌起来,倒是再无功夫去悲秋伤春了。
倒是李邺见陶君兰忙成了一个陀螺的样子不禁偷偷一笑——心里却也是十分受用。点了点头心道:是了,这才对么。
就在陶君兰忙碌的时候,姜玉莲却是磨磨蹭蹭的过来了。只是却是不肯离陶君兰太近了,远远的站着冲着李邺行礼。
陶君兰看得分明,更是心知肚明姜玉莲这是怕什么,无非就是怕瘟疫呗。当下嘲讽一笑——如今她倒是成了让人避之不及的蛇蝎一般了。
不过,姜玉莲这胆子也是够小的。都这么多日过去了,太医都确定她平安无事了,还有什么可避之不及的?
再则,既然真那般害怕,倒不如干脆不来也就是了。这般巴巴的来了,又做出这样,给谁瞧呢?她倒是要看看,这姜玉莲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儿,竟是非要这个时候说了。
若非姜玉莲一直不识趣,此时又做出这般摸样,陶君兰或许还能体谅一二主动就避开了。可是姜玉莲越是这样,她心里也就越是不痛快,自然也就没有那个好心好意了。
陶君兰此时倒是没意识到,她这般是有些小孩子心性了。不过,还别说这么做,她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尤其是看着姜玉莲想要避开却又勉强自己站在那儿的样子之后,便是更加痛快了。
甚至于,她还气定神闲的坐下了,笑眯眯的对姜玉莲开了口:“几日不见,姜侧妃可还好?”
姜玉莲用帕子掩住口鼻,勉强一笑:“还不都是那样过?只是着实将吓了一跳。你说慎儿那么小,若真有个什么,那可怎么办。”
陶君兰看了李邺一眼,笑着抢在李邺前头接了话头:“正是这话。先前我让你将慎儿送出去,你还舍不得,如今可是体会到了。”
这么说,就有点儿故意旧事重提了。本来也是,当初她劝了好几次,也提醒了几回,姜玉莲自己非要将慎儿留在府里。这会子又用慎儿的安危来做话头,岂不是可笑?
当然,若不是姜玉莲做出这般摸样,她也不会如此。
姜玉莲被这话说得一噎,看着陶君兰半晌才将目光又投在了李邺身上,叹了一口气后才柔声道:“妾如今是真知道错了。当时是该听陶侧妃的话的。只是妾想着慎儿还小,哪里能离得开母亲?且王爷都还留在京里。再则府里应该也是安全的,这才没将慎儿送走。谁知——我也着实是吓住了。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的,就怕有个闪失。”
姜玉莲这话说得诚恳,倒是有些叫人动容。她这么一说,陶君兰反倒是不好再说下去了。
当然,陶君兰本也没有非要和姜玉莲对着来的意思,随后抿唇一笑便是不言语了。只等着看姜玉莲到底要和李邺说什么。
李邺含笑扫了陶君兰一眼,将她的心思猜得透彻。至于陶君兰那点儿小小的故意,他也并不放在心上。且不说他是偏心,只说这姜玉莲也的确是有些太过了。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也太明显了一些,而且话里话外也是歪曲事实。
他纵忙得没功夫管家里的这些事儿,却也不代表他是真半点不知情。姜玉莲为什么没带着慎儿离府,他心里却是十分清楚的。
“这么说来,你是后悔了。”李邺抿了一口茶,看向了姜玉莲。虽面色仍是温和,可是却并不温柔。反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冷,叫人有一种不敢靠近的感觉。
姜玉莲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纵然尴尬也只能点头低声的承认了。
“那你如今想做什么?”李邺又问,微微挑了眉:“可是想让我送你们母子出京去?”
姜玉莲又点了点头。只是头却是埋得越发低了。
李邺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欣慰姜玉莲终于想明白了。随后言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出去了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且还要路过城门口,总归是要冒险。”
姜玉莲咬咬牙,又问李邺:“那王爷觉得如今该当如何?慎儿毕竟太小了,妾身如何敢让他冒险?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妾身做什么都愿意。”
“既是如此,那你从今日起,便是闭了院子罢。如此一来,倒是也和在庄子上与世隔绝差不多了。”李邺温声言道,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