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心,还是身体。
这夜,许南风忘记了时间,只记得陆西洲伏在她身体上方的模样,沾湿的黑发,沉不见底的双眼,同初见时,渐渐重合。
黎明将至,她昏昏沉沉,彻底睡了过去。
这一觉,再醒来,窗外的阳光刺眼无比。
房间里没有人。
但浴室里,有水声。
她揉着有些酸痛的后腰坐起身来,茫然的盯着那缕阳光看了好一会儿,直至腰间系着浴巾的陆西洲出现在那道光线里,才回神。
他逆光朝她走来,美好的不可思议。
许南风忽然就笑了。
陆西洲走过来,大手在她头顶轻轻一揉:“笑什么?”
“你不觉得很美好吗?”
“什么?”
“清晨,你与阳光同在。”
“是很美好。”陆西洲顿了一下:“只是,已经不是清晨了。”
“??”
陆西洲指了一下表:“已经是下午了,陆太太。”
陆太太,新称呼。
她很喜欢。
不过......
这男人笑里的揶揄是什么意思?
许南风瞪他一眼:“还不是怪你!”
“怪我什么?”
“怪你昨晚......”太厉害了。
不过,她才不要夸他,不然这人尾巴得翘上天。
“什么?”
“没什么。”
“我知道。”
“知道什么?”
“你想说我很厉害。”
“......”脸怎么这么大?
许南风轻轻哼了一声。
陆西洲心情非常愉悦,对她说:“你洗澡吗?”
“洗。”
“我帮你洗?”
“拒绝。”许南风从床上翻出他的衬衫套在身上匆匆逃进了浴室,然后紧紧关上门。
帮她洗?
确定不会把她按在浴室里来一次浴室play?
她没那么天真。
洗完澡,两人下楼。
陆淇坐在沙发上吃薯片看电视,她金发碧眼的男朋友在厨房不知道忙碌什么。
见两人下来,陆淇回头,不怀好意的眨眨眼睛:“哥,小嫂子,我快要抱上小侄子小侄女了是吧?”
许南风脸一红。
反观陆西洲,完全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气定神闲了回了陆淇一句:“这个我已经提上日程。”
许南风脑袋一麻,炸了,朝陆西洲眨眼睛,大意是——你在说什么?我不要脸的吗?
陆西洲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却听那边陆淇又问:“小嫂子,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名字想好了吗?”
现在想这个,是不是太急了点儿......
当然,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事实上,早就在多年前,她就幻想过生一个小男孩儿,跟陆西洲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包子。
她想知道,陆西洲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脸红了一红:“男孩儿吧。”
“我喜欢女孩儿,像小嫂子,肯定很可爱,很漂亮。”
陆西洲插了话进来:“男孩儿女孩儿都会有。”
“......”
说话间,那金发碧眼的男孩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朝两人打招呼:“嗨,醒了?饭做好了,西餐,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许南风受宠若惊:“谢谢。”
陆西洲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俨然老父亲的作派,脸上明显写着一行字——休想轻易把我妹妹泡走。
陆淇从沙发上慢吞吞的爬起来,走过来,看了陆西洲一眼:“干嘛那么严肃?阿瑟做饭还不错,吃饭了。”
四个人坐在饭桌前吃牛排。
许南风问:“许希呢?”
“说是带男朋友去见个人。”
见个人?
大概是李凤英。
陆淇国内国外两地跑,许希选择了和男朋友回国内定局,而陆西洲,致力于创造生命大和谐。
在他孜孜不倦的努力下,在多个精疲力竭的夜晚后,某一天,许南风在洗手间,看到了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
当天,陆西洲带着她去了医院做检查。
医生对两人说恭喜,许南风肚子里怀的,是龙凤胎。
嗯,厉害的陆西洲一语中的。
怀胎十月,陆西洲陪产,在第二年的开春,生下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取名陆南,陆沨。
同年年底,秦宁和齐安办了婚礼。
而几年后,尚秀五周年,一场采访中,记者问陆西洲,你此生做过最伟大的事业是什么?
陆西洲看着不远处怀里抱着女儿牵着儿子的许南风,唇角勾起:
——我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事业就是遇见许南风,并娶了许南风做陆太太。
许南风闻言,抬起头来,朝他浅浅一笑。
她这一生,最得意的,也莫不过是,那年那月那天,在那里,遇到了这样一个他。
一生一世一双人。
人生如此,足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