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后院传来一阵脚步声响,走进来七八名丐帮弟子。只见这几名丐帮弟子年纪略长,单瞧他们肩头上的一摞口袋便知道他们在丐帮中的地位不低。其中一位见屋内有面生的人,跟帮主见过礼便似欲言又止。
耶律齐一摆手,示意手下的人将张君宝和小妖带到隔壁的房间。然后说道:“这位是白玉山庄的少庄主,少林寺无相大师的门下弟子。咱们丐帮此次来到这苏门山,便是白少庄主的讯息。另外一位是洪掌柜,也是一位恨不得生吃鞑子肉饮鞑子血的巾帼英雄。”
洪香巧道:“承蒙耶律帮主瞧得起小女子,丐帮的事也算我一份。”
庞长老别瞧是个胖子,心思却是细得很。心说,丐帮此次义举牵涉重大,维保万无一失,不管洪香巧到底是什么人,都不能让其单独行动,恐走漏了风声。既然她答应共襄义举,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时,那位丐帮弟子才道:“启禀帮主,大仁分舵的兄弟都已经准备妥当,隐在镇子东边的树林里面。”
有一名丐帮弟子道:“大智分舵的精英弟子也已经准备妥当,得庞长老的命令,所需物品都已经准备齐全。”
接着又是大义分舵、大信分舵。大礼分舵和大勇分舵分别向耶律齐汇报。原来这几位便都是丐帮六大分舵的舵主。
大勇分舵的舵主道:“适才得到消息,苏门山四周的共有五间眼线点,不知怎地,昨晚上在苏门山东南角的那间小酒铺子突然着火了,待到帮中弟子悄悄赶去探查,除了发现两具焦黑的尸体,竟然一无所获。今天早晨,属下安排多派了几名探子,在哪小酒铺和苏门山附近探查。发现苏门山上魔教的人也似乎得到了这个消息,前几日苏门山上东侧的旗子一直是黄色旗子,今早却有一面旗子突然换成了红色。谨慎起见,属下特来禀报帮主。”
耶律齐道:“这地方古怪,需多加小心。苏门山的旗子变色,却不知常长老意下如何?”
跟六位舵主同来的还有一个瘦高的老丐,这老丐鸠形鹄面,浑身上下没有三两肉,仿佛是几根竹竿撑着一个泄了气的皮囊。此人姓常,叫做常寿长,乃是丐帮的掌钵龙头。常长老道:“那间小店既然是苏门山的眼线,小店被烧,苏门山岂有不知之理。兵法有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若不能出其不意,焉能攻其不备。咱们当是‘兵贵神速’。”常长老娓娓道来,倒像是一个饱学的酸儒。
白玉沙也道:“耶律帮主,我看苏门山的眼线不仅仅是那五间小店,这个镇子如此古怪,怎可能没有苏门山的细作。咱们此举志在必得,应当是宜早不宜迟。”
耶律齐道:“不错,身在险地,应当如此。看来进入这苏门山的人,也不仅仅是我们。”耶律齐言语一顿,又一想:“适才我看张君宝衣发散乱,昨晚上莫非是他在那间店里不成?”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倘若还有其他的人进入了苏门山,应当瞒不过丐帮的耳目才是。
耶律齐又想着张君宝好一个少年英雄,武功根基相当扎实。在三年前就与岳丈岳母等人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其又身怀“空明拳”,显然是跟自己多年不见的师父老顽童有莫逆之交。需想个办法让其迷途知返才是。
常长老道:“帮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耶律齐道:“常长老有话直说。”
常寿长道:“丐帮被誉为天下第一大帮,不仅仅是咱们丐帮人多势众,还有咱们丐帮乃是正义之师。咱们丐帮弟子虽然不能上沙场为国捐躯,但也能在后方扰乱敌军。闻昔年金国入侵我大宋之时候,还曾想出奸计要让我丐帮弟子撤回江南。如今蒙古重新步了金国的后尘,也定然不会小觑咱们丐帮的势力。”
耶律齐凝眉忖思,道:“常长老直说无妨。”
常寿长道:“丐帮之利在于‘散’,骑兵之利在于‘聚’,如今咱们丐帮弟子大举聚集,岂不是避长扬短么?蒙古骑兵所向披靡,乃是战场上的雄着之师,丐帮弟子与其若是一对一,固然不怕,但毕竟咱们丐帮弟子没有经过攻城略地的洗礼,不懂得排兵布阵,此次咱们弃散而聚,当是慎之又慎。”
白玉沙道:“常长老此言差矣,俗话说兵贵神速,出其不意。咱们这次行动就是出其不意,直捣黄龙,乃是蒙宋之战的一大首功啊。”
常寿长昔年曾在襄阳跟随郭靖守城,略知兵法,又瞧见帮主对这位白公子言听计从,便多了一份心思,善意提醒一下帮主。又见白玉沙说的没有道理,便没有理会。
耶律齐当然听得懂常长老的意思,也不由得脊背发凉,说道:“常长老所言极是,咱们此举确实是避长扬短,但终究是事已至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次行动还望大家万分小心才是。”
这镇子上的房屋都是香椿木建造,少有砖瓦。张君宝和小妖虽然被丐帮弟子带到了隔壁房间,但是耶律齐跟丐帮众人的讲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