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图》中“留白”的意境,那些装修人员虽然文化程度大多如陈二狗,但最后也一个个啧啧称奇,对本就视若神仙丰姿人物的曹蒹葭愈发惊艳。
厨房用具并没有让曹蒹葭劳神,如今这方面物品着实谈不上昂贵,陈二狗身上仅剩的几万块积蓄足够对付过去,虽然厨卫用品因为房子问题都不用花大钱,但每一样东西都是曹蒹葭比较高中低三档商场后静心挑选,期间曹蒹葭近乎苛刻洁癖的完美主义得到充分体现,一样窗帘和一件用于书房的书柜也能让她兴师动众用一个下午逛遍5层的家居市场每处角落,等到曹蒹葭觉得可以初步大功告成,她差不多已经把南京各色市场都踩点完毕,以她的记忆力足够替适用于所有阶层的新婚夫妻完整描绘出一幅家居地图。
谁能想象蔚为壮观的曹韩两大家族30多年来只有她一人拿到过韩老太爷压岁钱的优秀接班人,会为了一个男人去第一次运用高深经济学原理和晦涩心理学与人讨价还价,还为了节省几十块钱小小雀跃一把,谁能想象这样一个清高了26年的骄傲女人会在菜市场向家庭主妇们学习如何挑选新鲜蔬菜。
上帝要让一男人死亡,必须让他疯狂。如果要让一个理姓到大智慧的女人疯狂,也许只有让她喜欢上一个男人。
当陈二狗把车停在这栋楼房下边,前半个钟头刚送走装修人员的曹蒹葭正忙着仔细打量主卧的地板,床是一个德国设计的品牌,曹蒹葭看中它的简洁风格,关键是床板较硬,她估计睡惯了硬板床的陈二狗不会感到突兀不适,除了书房还没有达到她心目中的效果,这已经具备一个家的雏形,劳碌一天的曹蒹葭呼出一口气,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心满意足。
脸颊感到一阵凉爽,曹蒹葭知道那是陈二狗在拿着一本书给她扇风,她睁开眼睛,伸出手揉了揉陈二狗的印堂眉头,笑道:“有心事?”
“我能解决。”陈二狗也没否认,安静坐在曹蒹葭身边,仰头望着那盏她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致吊灯,内心温暖,仿佛回到了以前在张家寨的时光,不管做什么,背后都有陈富贵和娘支持,如今娘已经不在,富贵也参军开始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但上天送来一个原本辗转反侧求之不得的女人,他知道不管白天在外边做什么,回到那个窝,都有个人在等候,一座城市有一盏灯为他而亮,这是他来到大城市后视作最奢侈的事情。
“我上次从南京回到沈阳后有点后悔让你走这条路。”
曹蒹葭双手抱住膝盖,柔声道:“不过现在看来你跟我都没有走错,如果你一开始就走纯粹商场的路子,别说一年,就是三年都未必有今天的成绩,最重要的是你在一年中已经遇到魏端公,陈圆殊,方婕,郭割虏,夏河,钱子项,等等,不管是教训还是机遇,是跌倒还是爬升,你还年轻,都是一笔很可贵的财富,以后你还会走出南京,走出长三角,走出东南沿海,会见到更多的比电影小说或者道听途说更加丰满生动的活生生角色,他们的一言一行远比我对你的生硬引导来得深刻。”
“我不年轻了,很多家伙在我这个年纪都早早功成名就,不过成家立业这个说法不错,先成家再立业,有你在我不急。”陈二狗笑道,脑海中是商甲午的影子,同样是差不多年纪,陈二狗有些遗憾地发现自己学不到那人身上仿佛与生俱来的自负,跋扈的魏端公也好,城府的钱老爷子也罢,那都是比他大上一轮甚至三轮的人物,陈二狗伛偻着身子也不觉得过于惭愧,但商甲午不一样,这个年轻男人给他的危险气息让陈二狗很不舒服。
“为什么不急,现在的你就得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拿下南京,等王解放去上海拿回夏河的浦东国际投资核心资料,赶紧抢过来,能吃多少吃多少,嘴里塞不下,就用筷子去夹。千万别让钱子项和方婕占大头。”
曹蒹葭感慨道:“心不能浮躁,但手法必须雷霆。”
“我听媳妇的。”陈二狗嬉皮笑脸道。
曹蒹葭没理会陈二狗的调戏,一本正经道:“一个17岁汕头青年揣4000块钱,20年时间,三度成为中国首富,其中05年胡润榜140亿,08年飙升到430亿?听起来是不是很天方夜谭?一个男人,绑架一人后单枪匹马闯进那户人家,撩开上衣,露出全身炸药雷管,张口就勒索20亿,最终他带走10几麻袋港币,足足10亿。第一个北上闯荡的年轻人叫黄光裕,第二人叫张子强,那个儿子被绑架的人就是李嘉诚,听起来像天大的笑话吗?像比小说还小说吗?但这就是人生,只不过是别人的人生,二狗,这个世界对出身贫寒的男人来说,无非就是有野心的和没有野心的两种人,有野心终于出人头地的不少,有野心死无葬身之地的也不少,但没野心的穷人,注定只能坐井观天,红着眼仇富,因为钱永远是别人的,车是别人的,房是别人的,漂亮女人还永远是别人的。这些人听我说的故事就只是故事,一辈子遥不可及,我没有瞧不起他们,但只是希望他们至少要教会后代修养和野心这两样东西。”
修养和野心。
陈二狗到大城市后一直想要给后代打拼下不比城里人逊色的事业,但从未想过到底要教给他们什么。
“不过也许穷人能过得自己认为舒服,也是一种不容别人指指点点的圆满和幸福。”曹蒹葭自嘲道。
“媳妇,你还是像在张家寨给我的第一印象一样,说话一套一套大道理,但听着就是顺耳,深入浅出,这是不是就叫返璞归真?以后咱有孩子了,教育归你抓,要是孩子犯错了你不忍心揍,只要给我使个眼色,我就负责唱白脸。”陈二狗咧开嘴笑道。
“说话算数?”曹蒹葭眼神恍惚柔和,轻轻把头枕在陈二狗肩膀上,嘴角的笑意动人如一坛埋藏了20几年的女儿红。
“当然。”陈二狗点头道。
气氛融洽温暖,一早就包藏色心的陈二狗抓住时机,就捧起曹蒹葭丝毫不输竹叶青的清美脸庞,一点一点极富技巧地轻吻起来,从眉心到鼻梁,再到那芬芳如沾露玫瑰花瓣的嘴唇,虽然曹蒹葭有所矜持,但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后就再难抗拒,红着脸稍微作出娇羞姿态之后就由着陈二狗肆意妄为,这是曹蒹葭26年外人看来无比荣耀但其实就男女关系来说无比单纯的人生中第二次接吻,动作依然青涩稚嫩,这恐怕也是陈二狗唯一能在他们之间占据绝对主动的事情,自然雄心蓬勃,先是成功摘去曹蒹葭黑框眼镜,两人脸庞之间再便一马平川再无阻拦,陈二狗在这方面的天赋似乎跟他玩刀耍扎枪有得一拼,生姓清淡的曹蒹葭也逐渐卸下所有心防,略微主动地迎合这个某些关键时刻总能大巧若拙让她无法心生反感的狡猾刁民。
也不知怎么,陈二狗竟然将曹蒹葭抱到床上,就在心里乐开花准备更进一步的陈二狗把爪子自认悄无声息无比巧妙地伸向曹蒹葭胸部,只觉得身体猛地在空中腾云驾雾,最终跌落在地板上。
脸颊绯红曹蒹葭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虽然对得寸进尺的某头牲口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但一双秋水眸子春意盎然,那种妩媚入骨的风情,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拼掉老命也要来个饿虎扑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