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就会溅到外面来。
等茶壶中的水注满后,染青才把水壶放于地上,手腕微觉酸痛。这活她以前常做,觉得非常简单,没想这次干来却倍感吃力,可算是有形却无力。
茶喝过一盏后,染青主动起身告辞,走出门外时,她回头再深看了眼那一家三口,终是笑了笑后转身离去。
秦天策走在她身旁,直到出了村子后才问:“为何不与他们说出详情,你回来不就是要把骨灰送到吗?”如今那骨灰罐子还在他手上提着,外面用一块布包好了。
染青淡笑着说:“既然他们心中念想着陈青是去了远方,总有一天还会回来,又何必让他们知道实情后伤心难过呢?有希望总比绝望好。”此行也算是心愿可了,石头爹回来了,再不用担心石头娘俩的生活,他们每天都活在希望里,坚信总有一天他们的青丫头会回来。
爬上一座小山坡,她把陈青的骨灰安葬在土里,并没有起墓碑。尘归尘,土归土,陈青回来了,她会永远留在这里陪伴着她的家人。
并没有扰到宁静的乡村,车队悄悄地往回走。染青闭目靠在软垫上,耳边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心中茫然一片,接下来要去哪?回东云吗?丝丝痛意从心底泛起,突然就想到了长安。不是与那石头娘一样吗?长安只以为她去了远方,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她现在回去见长安,他定然是欢喜的,可等哪天她突然在他眼前烟消云散,甚至是带走了他的父亲,这对长安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还有丽珠娘,要她再承受一次悲恸吗?
不,她不能回东云!
秦天策本一直握紧她的手,忽然感觉她手一颤,见她本是闭着的眼睁开,里面全是惊惶。心中一紧正想询问,忽觉马车突然停下,而兵刃抽出的声音刮进耳膜。
“保护主上!”
出什么事了?为何突然之间韩萧如此紧张,就是染青不懂武功,也可从两旁的车窗的幕帘看到紫卫们全都聚到了他们马车四周,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秦天策压低声音:“你在里面,我出去看看。”随后人就钻出了马车,等看清眼前之像时,凤眼眯了起来。就在他们马车的前方五十米开外处,居然密密麻麻站满了兵士,从那盔甲颜色可辨认,应是南军。据目测估计,起码有上万兵马堵在那方。
染青稍稍掀开车帘,她自然认得那是南绍军马的盔甲颜色,难道是魏宇回国报信,南绍国要为大王之死报仇吗?那是谁在推动这一切,把战争挑起?
南军阵营中出列了一小队兵马,缓缓向这边驰来,为首那人尤为高大,从他头顶的盔帽可辨别此人是将军。越来越近,终于看清那人面目,染青心中震惊,居然是沈墨!
此时才想起,这回在北定见到南越尘之时,确实没有见沈墨跟随,甚至到最后也没见他出现。看了看他身后的灰色大军,定是南越尘早早派沈墨驻兵守在这南绍与北定边界之处,以备不时之需。
是她错,硬要走这一方小路回那无名村子,却把阿离他们带上了死路。己方只有紫卫等人,就算秦天策与韩萧武功再好,也难抵挡这千军万马!
沈墨已到近前,他冷眼看向这边,视线定在马车上,从他这处可看到那车帘被掀开一角,那纤细的手指,白色的纱裙,露了出来。心中牵起波动,是她吗?
秦天策往前一挡,阻了他视线,暗暗运气于掌。他其实倒是不惧,神识已恢复,自然可下结界于前,哪怕是千军万马,也闯不过来的。却听沈墨突然淡淡开口:“请宁染青出来相见,本将有大王遗诏奉上。”
染青浑身一震,南越尘遗诏?他早料自己有死劫,在去北定前就把遗诏写好了?不再迟疑,掀开帘门,钻出了马车。秦天策脸拉了下来,他不想她再去管那南绍之事,可见她已经跃跃欲试要跳下马车来,只得上前揽住她把人给抱到了地下。
沈墨的目光再也离不开,绝色容颜是她,白衣飘飘是她,眉眼是她,真的是她!心中喜悦地叹息:她没死......
他从马上翻身而下,其他跟过来的兵士也都翻下马来。
这方紫卫等人已经暗暗提防,准备只要那沈墨一动,就立即出手而攻。却见,沈墨掀开灰色战袍,在众人的惊异眼色中,缓缓弯下双膝,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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