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殿下请诸位想办法恭迎皇上进宫的时候你怎么什么也不说,等到皇上回了宫,你倒挑起毛病来。这本是皇上的家事,您就不要插手了。太子殿下胸中自有沟壑。”
“你……”梁继芬气得脸红通红。
他是两榜进士出身,学问了得,后又入阁为相,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被人这样当面讥讽了,他不禁恼羞成怒,明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时自己应该忍一时之气,可一想到宋墨一个未及弱冠的小儿竟然当着太子的面如此指责他,他就忍不住反驳道:“宋大人说的是什么话?这怎么是皇上的家事呢?辽王谋逆,动摇国家根本,当诛之以儆才是……”
姚中时低下头来,嘴角微翘。
这个宋砚堂,只知道是功勋世家的子弟,不曾想挑起事一点也不含糊。
太子刚掌权柄,正是立威的时候,梁继芬脖子这么硬,太子未必会喜欢。
他睃了太子一眼。
太子的脸色果然有些不好看。
他眼底不由闪过一丝笑意,抚了抚衣袖,正要开口帮腔,谁知道坐在他身边一直没有吭声的窦世枢却突然道:“梁大人,辽王谋逆,这天下没有谁比殿下更痛心疾首了。可殿下宅心仁厚,事孝至纯,为了皇上安危,不计得失,这才顺利地将皇上迎回了宫。事前不说,事后再追究对错,又何意义?”他说着,朝太子拱了拱手,“众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京中异常,百姓们议论议论本是常理,我们越不理会,百姓越是不放在心上,我们越郑重,百姓越是好奇。臣倒觉得殿下这主意极好!”
太子神色舒缓。
姚中时后悔自己没有抓住机会,忙道:“臣也觉得殿下这主意好。”又道,“皇上这几天劳累奔波,臣等不便打扰,可这件事宜早不宜尽,臣觉得,殿下不防一面派人散布消息,一面等皇上醒来后张榜公布天下,也可两不耽搁。”
曾健后悔的要死,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根针落在地上谁也看不见,缩着肩不说话。
沐川几个则纷纷赞同。
太子非常的高兴,把散布消息的事交给了宋墨。
宋墨一连几天不是歇在衙门里就是歇在宫里。
辽王既然是进京侍疾,他不仅没有封赏,而且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都交给他——安置死伤的金吾卫,有怎么的名言从户部要抚恤金,宫中被毁坏的宫门等要修缮,宋墨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三头六臂来就好。
窦昭只好不时地送些换洗衣服和吃食过去。
长兴侯夫人等人纷纷来拜访她,想从她口中探听到一点宫中的消息。
窦昭借口怀着身孕,不宜操劳,把这些人都挡了回去。
等到秋风起,宋墨的事忙得差不多了,宫中传出旨意,皇上身体不适,由太子监国,皇上将于九月二日般到西苑别宫去住。
窦昭愕然,问宋墨:“这件事你事先知道吗?”
“我也是刚刚听说。”宋墨沉吟道,“恐怕是皇上临时做和决定。”
窦昭道:“那辽王是不是会回府?”
辽王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皇后则在慈宁宫,三公主曾进宫求见皇后,却被太后娘娘训斥了一番,还让她不要没事就到处乱窜,派了宫里的嬷嬷看着她罚抄一百遍《女戒》。
三公主羞愤不已,却也宗室的女眷们闭门谢客,哪里也不敢去。
“这就要看皇上的心情了。”宋墨道,“辽王虽然住在乾清宫,可皇上对其不闻不问,宫里的内侍既不敢服侍他茶水饭食也不敢服侍他梳洗更衣,据说他身上都长了骚子。”
“不会吧?”窦昭瞪大了眼睛。
“是真的。”宋墨道,“落的凤凰不如鸡。有时候他们还不如平民百姓呢!”
“那也是他活该!”窦昭不管是前世今生都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宋墨去见蒋柏荪:“我前两天跟太子殿下提了您的事,说如果不是您报信,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辽王进京的事。太子让我问您,您有什么打算?如果想重振家声,恐怕得等几天。如果只是想回到濠州,他去跟皇上求这个情。”
蒋柏荪的外伤已好得七七八八的了,但内伤却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好不了。
“我还是回辽东吧!”他笑道,“辽东没有了辽王,肯定乱成了一盘散沙。辽王世子今年才五岁,什么也不懂,高丽人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与其待着太子为我求情,还不如让我领着蒋家的子弟征战沙场。我们蒋家的人,从来没有贪生怕死的,只有在沙场,才能真正的重振蒋家家声!那是皇上也好,太子也好,都不能抹灭的荣耀!”
宋墨神色微变,道:“这件事您得商量大舅母!”
蒋家成的男丁都在辽东。
上沙场就不免死伤。
如果有个万一,蒋家怎么办?
何况蒋柏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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