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相距不出二里地。
半个时辰后,皇甫嵩果然是策马而来,来到了苏军大营。
这皇甫嵩也确实是有胆色,敢单骑前来,对苏哲没有半分顾忌,完全不怕苏哲趁机把他扣下,夺了他的兵马。
苏哲当然也不是没这么想过,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但被他给打消。
原因很简单,弊大于利。
皇甫嵩乃当朝名将,威望极重,人家也没做什么真正威胁到他的举动,他若就这么把皇甫嵩拿下了,等于提前向天下人宣布,自己打算做第二个董卓。
如此一来,天子的威信势必受到打击,而天子的号召力受损,对他苏哲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片刻后,帐帘掀起,皇甫嵩从容踏入了大帐。
“义真老将军,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真是太高兴了。”苏哲笑呵呵起身迎了上去,以表示对这位汉廷名将的敬重。
皇甫嵩淡淡道:“天子的安危一刻都不能耽搁,我奉天子之命前去招募完了义士,自然便要火速赶回护驾。”
苏哲点头赞许,却是感叹道:“义真老将军的威望确实让人佩服,短短一月之间,竟就招募了五千两百义士,这份号召力,当真是让我望尘莫及呀。”
此言一出,皇甫嵩神色立时微微一变,眼眸中掠过一丝惊异之色。
他显然没料到,苏哲对他兵马虚实,竟然了如指掌,精确到了百位数!
他抄小道深入南阳,突然出现在这里,本来是想向苏哲显示一下他的用兵之能,让苏哲对他心生几分忌惮,从而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
却没想到,苏哲对他所招兵马人数,掌握到这种地步,也就是说,人家苏哲压根就知道你已经进入南阳。
皇甫嵩意图被识破,如何能不吃一惊。
当他还在惊讶时,苏哲却一脸欣喜道:“义真老将军回来的真是及时啊,我刚刚逼退了曹操的三万大军,正打算星夜兼程南下,去解樊城之围,收拾黄祖和他的六万荆州兵,若能有义真老将军五千兵马相助,当真是雪中送炭。”
这番话一出口,皇甫嵩脸色又是浮现一抹震撼之色,惊奇道:“那曹孟德新近降伏了百万黄巾,锐气正盛,你就凭这几千兵马,就战退了他三万大军?”
皇甫嵩那口气,显然是不太敢相信。
苏哲却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只是料定袁术会进攻兖州,抄了曹操的后路,没想到还真被我算准了,所以不消一兵一卒,曹操自己就卷铺盖滚蛋了?”
皇甫嵩心头一震,眼眸之中,不禁涌起了几许欣赏赞叹的神色。
“这个苏子明,远在南阳,却能算出袁术的意图,皇后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果然是没说错……”皇甫嵩嘴上不说,心下却暗暗赞叹。
思绪一收,皇甫嵩转眼神色恢复如常。
他便摇头道:“不好意思,恕我这五千兵马,没办法随你南下了。”
“为何?”苏哲反问道,表情却并未有多少意外。
皇甫嵩正色道:“我是奉天子之命,前往洛阳招募的这五千兵马,所以包括我在内,这五千兵马只能听从天子号令,保护天子周全,自然不能随你南下。”
苏哲不语,故意皱起了眉头,做不悦之状。
旁边李严则问道:“黄祖若攻陷了樊城,势必会率军大举南下,威胁宛城,岂不就威胁到了天子安全,义真老将军跟我们去解樊城之围,不就等于保护了天子周全么。”
“话虽如此,但若每一个人不得天子诏命,就擅自行事,那天子的威信何在,朝廷的威信何在,天下岂不是乱了套了。”皇甫嵩态度决然,正气凛然的讲起大道理。
李严眉头一皱,质疑道:“义真老将军这么坚持,岂不是有迂腐之嫌,反而会误了大事。”
皇甫嵩却正色道:“如果遵从天子诏令,就是迂腐的话,那人人都应该迂腐,如果所有人都能做到像我这样迂腐的话,大汉朝也就不会乱成这个样子。”
李严语塞,竟是无言以辩。
大帐中的气氛,忽然间紧张起来,有几分*味。
苏哲却忽然呵呵一笑:“义真老将军唯天子诏命是从,遵守法纪纲常,当真是我辈楷模,咱们先不说公事,老将军先坐,喝杯酒解解渴。”
皇甫嵩也就不多废,坦然坐下。
苏哲便叫左右上酒,苏哲便绝口不提兵马的事,只一杯接一杯的跟皇甫嵩对饮,谈笑风生。
几巡酒过,皇甫嵩便道:“时间已经不早,我还要带着这些兵马赶回宛城,我就先告辞了。”
此言一出,李严脸色一变,急是看向了苏哲。
留守宛城苏飞,只有三千多兵马,皇甫嵩若是带五千兵马去了宛城,岂非轻松就掌握了宛城的控制权,掌握了皇宫的控制权。
一旦天子脱离了掌握,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