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己进屋取银子。
春草颤抖着下跪给张氏磕头谢恩,爬起来时,脸色都透着青灰,人人都瞧出不对了,但只以为她是担心母亲,于是张氏又安慰她:“别怕,你老子年纪也不算大,兴许只是一跤摔得狠了,过不久就会醒的。”春草脸上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赵琇犹豫了一下,忽然伸手去够春草,嘴里“啊啊”地叫起来。赵焯莫名奇妙:“这是怎么了?”向春草的方向迈出了一步,只这一步,就让赵琇抓住了春草的袖子,然后就再也不放手了。
张氏皱眉:“大姐儿别胡闹,春草她爹病着呢,急等着她回去探病。”
赵琇忽然大声吵闹起来,还哭了,反正她现在是小孩子,小孩子哭闹是常事。
米氏听到声音,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得这样厉害?”赵琇只是不管,一味抓着春草的袖子不放,春草好象忽然开了窍,把小主人当成了救命稻草,非常机灵地抱过她,哄着拍了几下,赵琇也非常合作地收了哭声。
米氏连忙上前抱过女儿查看,没想到赵琇一离了春草怀抱,就又大哭起来了,这回哭得更厉害,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口水呛着了,想停都停不下来,整张小脸咳得通红。米氏心疼女儿,忙叫春草:“快抱住她拍一拍,这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也不见她有这么粘你。”
春草涨红了脸,心里也有几分惊疑不定,莫非是那日跟嫂子说话,大姐儿在边上玩耍,真的听懂了?这才一岁的孩子,真有这么聪明么?
不管赵琇忽然变得很粘她的原因是什么,春草此刻为了保命,也顾不得多想,抱住小主人就开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赵琇平日养在祖母张氏身边,春草是张氏得力的大丫头,自然很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一套动作做下来,娴熟得让人挑不出错来,赵琇的情况也渐渐好转,只是一个劲儿地拽着春草的衣服不肯放开。
张氏有些生气了,教训媳妇:“怎么教的孩子?平日里看着还好,这节骨眼上却胡闹起来!”又问:“奶娘呢?这会子怎么不在?!”
米氏低头不敢辩解,只说:“方才还在的,只怕也是得了信,回家去了。”赵琇的乳母陈王氏,人称珍珠嫂,原是春草的亲嫂子。
赵焯忙打圆场:“母亲熄怒,不如用咱们的帖子,去回春堂请大夫去春草家里走一遭吧?等大姐儿这里好了,再放春草回去也不迟。”
张氏瞪了孙女一眼,放缓了神色:“就这么办吧。”赵琇不敢看她,只把头埋在春草怀里不说话。
春草暗暗松了口气,红绫脸色却变得难看,笑容也有些僵硬了,但张氏发了话,赵焯又拿了帖子叫人去请大夫,她一个“捎信的”也只能暂时告退,回去寻主母商量应付办法了。
不多时,赵焯派去的人回来复命:“小的去了回春堂请大夫去陈家,陈家人说,陈大叔不曾摔着,明儿还要当差呢。”
张氏一家大为不解,正好珍珠嫂回来了,原来是被蒋氏院里的人硬拉去说话,才拌住了脚。米氏让人去后门上问是怎么回事,得到的答案却是杜妈妈今日告假,早早家去了,没人知道她是否曾经进过内院传话。
米氏不悦地说:“这多半是那杜妈妈想进内院乱逛,却被玦儿媳妇身边的丫头遇见了,才胡乱编了个理由蒙混过去。只是咒人父亲病危,也太缺德了些。”想想如果遇到这事儿的不是蒋氏的丫头,而是牛氏院里的人,只怕就要借着春草是婆母丫头的事闹出来了。
赵焯冷笑:“从前母亲管家时,何曾出过这等乱子?如今这位建南侯夫人除了争闲斗气,究竟还会做什么?!”
张氏皱皱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东屋里的春草和赵琇,却齐齐松了口气,然后又齐齐愣住,赵琇重新挂上天真懵懂的表情,一边用手揪脚上穿的小鞋子,一边冲人露无齿的笑,但春草却把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半天,才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摸了摸她的头:“好大姐儿,你真是个机灵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嗯,大出息!”
而此时此刻,蒋氏坐在自己的屋里,却是一脸凝重。红绫站在她跟前,有些不安:“奶奶?”
蒋氏缓缓站起身:“罢了,这事儿还得从夫人那里想办法,只要他们分不了家,以后总有下手的机会!”
红绫小声道:“可夫人只怕就盼着老夫人和二老爷二太太早日搬出侯府呢,又怎会不分家?”
蒋氏看着她,露出一个阴深深地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