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下人,就该送官法办的,就算小长房的人知道了,也不会反对,况且还有赵泽在呢,只要赵泽点头,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赵煜没法说出自己的私心,只能把气撒在那些逃走的人身上。他火速报告了新任知县陶澄,陶澄正忙着灾后安置事宜呢,没有太多的精力管别的事。听说又是赵家小长房搞出来的事,二话不说便命县衙的捕头带人去搜捕了,又发出了海捕文书,全县通辑那几个人。
可过了整整三天,也没人发现那几个逃走的人的踪迹。
而赵煜这边带人抄了那几个人的家,发现他们住的只是普通的砖瓦房小院,只能说是一般小康之家的水平而已,无论吃穿用度都远远称不上豪华。再查问与他们相识的人。都说他们平日行事除了对人的态度比较傲慢外,并没有挥霍金钱的行为,出手也不大方。他们真的贪了主人数万两银子吗?贪掉的钱财都放在哪里了?难道他们从来就没有huā过?
赵泽一直留意着这些消息,他心中很不安,很想查出真相。毕竟小长房如今只有他一个男丁在老家,他就有责任要为家中守住产业。出族之事他年小力薄拦不住,可下人贪墨钱财,总是他能管的事了吧?可赵煜什么都不跟他说。他去找柳莺,柳莺虽然一脸焦虑,但也出人意料地叫他别多管闲事,安心读书就好,实在让他无所适从。
这难道是闲事吗?
赵煜与赵泽在暴躁不安,二房这边倒是有了意外的收获。
自那日赵琇对家中下人提了小长房出族之事后,消息迅速在附近街区的仆从群中传开了,大家都对那些产业空出来的管事位子非常有兴趣,就算争不到,能挤进老宅里当差也是好的。所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说出了他们所知道的情报。
有一个常与小长房的人同去一家小酒馆光顾的男仆说。那些人并不是时时都在奉贤的,他们每个月总要分别到其他地方去办几天事。有时是去松江府,有时是去苏州府,也有去扬州府的,听那话头,似乎是小长房在那边也有产业。
县里的车马行证实了这个说法,小长房的人每逢年关之前。总要雇他家的车,运粮棉到松江的大商行去交易,而不是光顾外六房的商号。但每次交易,他们都只卖掉大部分的棉huā,剩下的一小部分棉huā和全部粮食,则是运到南汇码头上装船。同时装船的还有其他地方运来的粮食和棉huā,看那些押车的人与小长房的人交谈的情形,显然是熟人。至于船会将这些东西运到什么地方去,他们就不知道了。
还有一个曾经跟小长房其中一个人议过婚事,但因对方被抓而婚事作罢的女孩儿则说,那与她议婚的人曾经跟她透过口风,说自己不是个地位卑下的奴仆,再过几年就能飞黄腾达的,要是她现在嫁给他了,日后就是享福的命,不用担心会成了贱籍。说这话的女孩子,她并不是二房的丫头,她父亲生前是外六房嫡支名下一处商铺的二掌柜,属于良民阶层,只因有几分资色,家里也有些体面,素来看不上为人奴仆的年轻人们。要不是小长房的那人曾给她看过一个牌子,说是给贵人办事的身份铭牌,她是断然不会考虑与对方议亲的。
其他零零碎碎的消息还有不少,综合总述,小长房的下人行事透着诡异,而要说上头的主人们是不知情的,又让人无法相信。
张氏让人去松江、苏州、扬州等地打听,还真打听到了传言中小长房在当地的产业,但根据官府的记录,这些产业的所有人并不是小长房任何一个人。可当地的人也证实了,小长房这些管事是去管理过这些田地的,还跟当地官府的人打过交道,交赋纳税,一点含糊都没有。
张氏心直往下沉,结合宗房那边柳莺的诡异举止,她有了不好的联想。
她开口对面前的孙儿孙女说:“这事儿你们先别管了,下去吧,我要好好歇一歇。”
赵玮与赵琇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告退出来,忍不住回头看,却发现祖母命人取了纸笔来,似乎在打算给谁写信。
写信?
赵琇隐隐约约有了个念头,她拉着赵玮到了院角,小声问:“哥哥,小长房的这些管事下人是五年前才来的吧?他们都是从前家里用过的人吗?”
赵玮想了想,摇摇头:“这些人其实是四年前来的,并不是咱们家从前的旧人,个个都眼生得很。问过家里其他人了,说是并非家人的亲眷,想必是小长房后来才买的。”
才怪!小长房一房一房地往外撵人,还有空闲买新人吗?
赵琇冷笑一声:“只怕这些人也不是小长房的仆从吧?我就觉得奇怪了,小长房这几年过得这么舒服,还有颖王府撑腰,就因为他们给颖王妃送了座白玉炕屏,还有赵玦跟祖父的关系?一定还有别的缘故!账上少了这么多的钱,他们不可能没发觉,除非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却要装作不知。那本假账,也不是做给他们看的!”
赵玮诧异地看着她:“妹妹,你想说什么?”
赵琇斩钉截铁地说:“我想说,小长房可能在秘密为颖王府提供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