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究底的时候,迅速扯开话题:“对了,我哥哥被御史参了一本的那件事,听说你帮了大忙,事情才顺利而快速地解决了,皇上还特地派人来安慰我哥哥,赏了他许多东西,叫他别担心呢。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也许事情要麻烦得多。”
高桢的思绪立刻被带走了,神色缓和下来:“这有什么?不过是随口说了句话罢了。难不成我还能看着你哥哥被那些烦人的东西缠上?”
赵琇拿不准这“烦人的东西”指的到底是牛氏一家还是御史们,决定不去深究,她只是笑着说:“你送了两车冰给我们家,就要我做一件衣裳做谢礼,可你帮我哥哥挡回御史,却一声不吭。要不是我哥哥特地找人打听,还不知道你的功劳呢。”
高桢的视线飘开了:“这算什么功劳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世上总有些人,就象是狗皮膏药似的,撕都撕不开。可若是不撕开,大家也别过日子了。我家好不容易才把它撕开了,我看到你家也有狗皮膏药粘上身,自然要帮着撕一把。你们家日子不得安宁,我……我们家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赵琇大为感动,她明白他说的是钟家的事,想来钟家死命缠着广平王府,跟牛氏千方百计要从他们二房身上割一大块肉下来,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如今钟家是不成了,只等着上头定案,就要落魄回乡,牛氏却还在蹦达。这回多亏了高桢援手,新皇发话了,他们一家再也不必顾忌外界的议论,面对牛氏祖孙时束手束脚,真是心里都松开了许多。
她笑着再次道谢:“总之我要谢谢你,这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举手之劳,可我们家从此能过清静日子,都是多亏了你呢。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做了来谢你?”
高桢的视线顿时飘了回来:“这种事真没什么好说的,你也不必特地谢我。不过……”他顿了一顿,“如果你打算再给我做一件新衣,我也不会介意。”
赵琇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她送自己做的衣服给他,还委屈他了不成?先前明明是他自己要求的,怎么说话就这样别扭呢?
吃完了雪花酪,又聊了一会儿天,赵琇该回去了。高桢起身相送。出王府的时候,赵琇留意到二门里侍候的人和在门口身着素服迎宾的人,有许多换了生面孔,心中有些疑惑,当初广平王与高桢还在宫中斋宿时,连着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些人都是两班倒,个个她都认得,怎么如今就换了这么多人呢?
她随口问了高桢,高桢却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原来的人是调到别处当差去了。如今王府里当家的人换成了我,我自然是要起用自己的人手的。”
赵琇糊里糊涂地点了头,但坐车走到一半的路,才醒过神来。如果换了是别家,换了当家人,改用自己的心腹人手做管事,这是理所当然的。就比如当年祖父去世,原本当家的祖母从主母位上退下来,新任的建南侯牛氏立刻就让亲信挤掉了汪四平等老人的位子一样。但广平王府的情况却不同,前任当家主母是高桢的亲娘,他如今要接手家务,王妃生前的人手理应成为他的臂助,怎么会被撤换掉呢?除非他们给高桢造成了障碍。
想想钟家母女轻而易举就进了王府,再想想烟云、烟霞、烟雨这些同在王妃身边侍候的婢女对待钟家人的不同态度,赵琇觉得自己好象明白了什么。她掀起马车窗上的竹帘,偷偷打量了外头骑马的高桢一眼,心想这孩子也不容易。
高桢似有所觉,回头看了过来。赵琇被抓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放下帘子坐好。
高桢的脸微微红了,稍微走了一会儿神,才重新集中注意力,操纵着身下的马,轻快地往鼓楼大街方向进发。
到了二房小宅,赵琇本打算请高桢进家里喝杯茶的,但高桢没应,推说天色不早了要回王府,红着耳根纵马跑了,临走前留下话:“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赵琇又有些哭笑不得,心想不就是一件新衣裳吗?为什么高桢堂堂王府世子,对一两件新衣裳也这么执着?他又不是没人给他做衣裳。
手里提着广平王赐的几样新鲜果子进了门,赵琇就看到祖母张氏和哥哥赵玮都一脸笑意地说着话,她有些好奇:“祖母,哥哥,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张氏笑道:“回来啦?听门房说,是世子送你回来的,怎么不请人进来坐坐?”
赵琇撇撇嘴:“他自个儿不肯进来的。不过我们两家这么熟,也不用这么客套了。祖母刚才在为什么事开心?”
赵玮笑着告诉她:“是启轩哥打发人送来的信,他们已经到通州了,预计明儿就能进京。”
赵琇顿时惊喜非常:“真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