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她问汪家的事,张氏好象根本就没有回答?当时张氏提醒她别老是去王府,到底是真的想提醒她,还是只想转移话题?
晚饭时,她忍不住再问了一次。这回张氏顿了一顿,同样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赵玮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汪家?哪个汪家?是汪东升家么?”
赵琇没想到原来哥哥有料,忙问:“汪东升是谁?我问祖母的这个汪家,今儿他家管家给咱们送礼来了,好几大车呢,好象他家主人是在西北做将军的吧?说是快要回京来了。”
赵玮眉头一皱:“居然真是他家?好好的,他不在西北待着,回京城做什么?”
赵琇更好奇了:“哥哥,这个汪东升到底是什么人呀?咱们家跟他有恩怨吗?”
赵玮叹了口气:“有没有恩怨很难说清楚,我也是听家中老人们说的,事实上,咱们家应该对他有恩才对。他原是祖父下属之子,十一二岁上,他父亲战死沙场了,只留下孤儿寡母的,家里也不宽裕。祖父便让祖母派人将他母子接过来,就在府后头找了个院子安置他们。这汪东升读书习武,都是从侯府习得,后来满了十八岁,要正式入军中任职,也是祖父替他安排,亲自带着到军中各处打点。他的名字还是祖父替他取的呢。祖父与他虽无血脉之亲,却与父子无异。”
赵琇疑惑了:“既然是这样的关系,他跟咱们家不应该很亲近才对吗?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他也从不与咱们家通信呢?”
赵玮看了张氏一眼,张氏苦笑:“因为他从前在侯府时,曾经给赵玦做过伴读,素来与那边亲近些。”
赵琇恍然大悟:“他是赵玦那边的人?”她忍不住冷笑了:“照这么说,这个人的人品也不怎么样。祖父和祖母对他有恩,照顾他们母子生活,又安排他的仕途,结果赵家出事,他就只凭着私人感情,把祖母对他的恩都抛诸脑后了,明知道赵玦一家都做了些什么,也装作不知道,十年来都不与我们这边联系。他现在一反常态地给咱们家送东西,莫非是因为赵玦栽了,他怕会受到连累,所以特地来巴结我们?”
出于对赵玦一家的厌恶,她下意识的就把跟他家亲近的人都打成了反派,但张氏却摇头:“他虽与赵玦一家更亲近些,但并不是糊涂人。谋逆这种事,他是断然不敢的。况且他一直在西北任职,立下军功无数,却少与京中权贵结交,名声也很不错。新皇既然特地召他回来,必是有大用。他若有谋逆之嫌,新皇又怎会下此旨意?”
话虽如此,赵琇对这个汪东升的印象还是好不起来:“那也很难说。瞧他往咱们家送的那几大车子东西,要是他两袖清风,正直无比,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是用俸禄买的,又或是他家传下的祖产。”汪东升曾经因为家贫而依附侯府,当然不可能有大笔祖产,那就只能是做官以后积攒的钱财。武将想要发财,那猫腻可就多了去了。
但张氏还是摇头:“做边将的,都有来钱的门路。比如你们祖父从前守辽东时,军中就有私下贩卖东北人参毛皮入京的暗路子生意。这个朝廷也知道,是让军中贴补军费的,只是从不摆到台面上讲。西北想必也同是如此。汪东升在西北边疆镇守多年,不过是拉了几车东西过来,实在算不了什么。你们祖父从前往家里拉的,比这更多呢。”
赵琇有些不乐意了:“祖母,那汪东升既然更亲近赵玦牛氏他们,您都拒了他家送来的礼了,怎么如今倒一再替他说起好话来了呢?”
张氏愣了愣,幽幽地叹了口气:“他虽然有十来年没见过我们了,可他性情为人,我还是知道的。不是我替他说好话,而是他这人确实不是赵玦那等狼心狗肺之人,只是略有些……”她顿了顿,“等他回来,你们自然就知道了。他既然要入京任职,今后也不用愁没有见面的机会。”
赵玮问她:“祖母不怨他这些年来对我们祖孙三人不闻不问么?那他家送来的礼,您为何要坚拒呢?”
张氏淡淡地道:“他离京多年,我虽清楚他的为人,却不知他对赵玦一家是否依然亲近。当年我们家出事,在他一个外人看来,是自家人内斗,他不好插手。赵炯与你们父亲,无论哪一个都是你们祖父的骨肉,他该帮谁呢?你们祖父那些旧部,多一半是这样想的,只是瞧不起赵炯赵玦为人,便与咱们祖孙更亲近些。汪东升却是本来就与赵玦交好的,自然不能跟其他人一样。但我曾听旁人提过,他与那边也没有来往,连书信都没有。可见他对那边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全无怨言的。”
赵琇觉得祖母这个想法可能稍为乐观了点:“也许人家私下有来往呢?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
张氏笑了笑:“也许吧。如今他要回来了,牛氏祖孙还在京中。我要瞧他知道此事之后,如何对待牛氏祖孙,才能决定日后与他家是否来往。拿人东西手短,吃人东西嘴软。若他仍旧与那边亲近,我得了他的好处,又怎么好再指责他呢?可要我对牛氏忍让一二,我又吞不下这口气。只盼着汪东升别令我失望才好,否则我就不会再奉他为上宾,他也不必来向我请什么安了,送什么礼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