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孙儿心里有气,下手重了些。他身手原在孙儿之上,却处处留有分寸,反倒与孙儿斗了个旗鼓相当,足足打了大半个时辰。后来还是王爷召世子去说话,我们才停了手。孙儿嘴上这点淤青,原是自己不慎弄上的,并非他所伤。反倒是他,因为不敢下狠手,倒叫孙儿打了几拳,虽然不重,但也挺疼的,他却一声不吭。孙儿见他这样,心里的气倒是散了一半。”
张氏听得直念佛,忙道:“你也太大胆了,若是在世子脸上留下伤痕,哪怕王爷看不见,难道他身边侍候的人是哑巴?不会告诉王爷?万一王爷怪罪下来,那可怎么好?”
赵玮不以为然地道:“就算王爷怪罪,孙儿也不后悔,这样的事,说来世子也不占理。不过是为了妹妹的名声着想,咱们不好声张罢了。”
张氏忍不住叹气,不过她更关心高桢的态度:“你可瞧出什么来了?世子对咱们琇姐儿,究竟只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有什么真心实意?”
赵玮道:“妹妹才多大?不管他如今是真心实意还是一时兴起,都是不算数的。不过我瞧他对妹妹还算上心,否则也不会挨了我几拳,还继续忍着让着,不向我下重手了。”
这话让张氏松了口气:“那就好。他们都不是小家子的儿女,平日来往,身边有无数人盯着,你妹妹年纪又小,还不至于吃什么亏。先让他们分分开,少见几面,过得两年,世子娶了亲,也就忘了小时候的荒唐事了。过两日咱们就寻个理由跟王爷告辞吧,先回家去,别再在温泉庄子上住了。”
赵琇正好寻了药酒回来,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十分吃惊:“为什么不在温泉庄子上住了?不是住得好好的吗?”
张氏连忙闭了口,赵玮笑着对妹妹说:“这里虽好,到底是王府的产业,况且又有王爷与世子在此。咱们过来作客,住几天是个意思。如今都住了半个月,你还不心足么?难不成要在这里住满一冬?”
那倒也是。赵琇心里也清楚,不可能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住那么久的,但她住得舒服了,心里就有些不舍:“什么时候把咱们家那个温泉小庄子也收拾出来就好了。冬天的时候,祖母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赵玮笑了:“这有何难?侯府那边改建已经做好大半了,剩下的因天气寒冷,不好继续,要等到明年开春后才能完成。那些匠人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索性打发几个人去那边庄子,把咱们自家要住的屋子盖好了。这样用不着等明年冬天,明年春天,祖母和妹妹就能到咱们自家的温泉庄子上住了。”
听起来挺不错的,不过赵琇还是笑着否决了兄长的提议:“冬天正是温室出产的花卉蔬果卖得最好的时候。现在去那边小庄子上动工,说不定会影响产出的,何必呢?等明年农闲时再找人建新屋子也不迟。若实在想要在今冬明春过去小住,就让人把原来的院子腾出来,好生收拾收拾,将就着也能住人。”
赵玮其实是希望以后的冬天都不必再借住广平王府的温泉庄子了,那自然是在自家的温泉小庄上修新院子更好,便反驳说:“祖母要住的,怎能将就农舍?况且那边人乱糟糟的,还是建新院子的好。”
张氏打断兄妹俩的讨论:“好了,不管是建新院子,还是别的什么,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吃饭要紧,赶紧收拾一下,梅姑都提食盒进院子了。”
赵琇探头往玻璃窗外看,果然看见梅姑带着两个婆子,提了食盒进院,正沿着玻璃游廊过来,连忙伸手把炕上那些没做完的针线活给收拾起来。
赵玮瞥见两件男装斗篷,随口就问:“这是给我做的么?只要一件就好了。妹妹何必费事?”
赵琇笑说:“那件黑丝绒绣回纹的是哥哥的,另一件深灰色的是给世子做的。哥哥一会儿好好瞧瞧你那件,可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趁早说了我好改。明儿就要把斗篷送回城里上皮子了。”
赵玮顿了一顿,看了祖母一眼,张氏不动声色地说:“这是那件雀金呢斗篷的回礼,这也是应该的,礼尚往来嘛。”
赵玮这才罢了,只是调笑说:“可我怎么瞧着,觉得给世子做的那件比我那件更好看呢?连面料都要贵重一些。”他认得那是哔叽缎,比黑丝绒更少见。
赵琇随口说:“哥哥那件用的黑丝绒,我一看到料子,就知道适合哥哥了,立刻就选中了它,上头的绣纹花了我好几天功夫呢。世子那件是素净无花纹的,面料贵重一些,才能拿得出手嘛。”
但赵玮还是不太满意:“那为什么给我做的是黑斗篷,世子那件却是别的颜色?其实他平日都是穿黑衣更多。”怎么看,他都觉得灰色的比黑色的更气派好看,人穿上着也更显得笔挺。
赵琇笑了:“哥哥你还挑剔这个?你平日什么颜色的衣裳都有,黑色百搭,怎么配都行。但世子平日成天穿黑的,再披个黑色斗篷,不就成了黑无常?还是弄别的颜色好看些。这个深灰色的哔叽面料带着一点光泽,现在守孝穿没问题,以后脱了孝也可以继续穿,再适合不过了。为了挑选合适的面料,我费了足足两天呢。”
给他做的斗篷是一眼就挑中的料子,给高桢做的斗篷料子,却要花两天时间去挑吗?
赵玮忽然觉得心好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