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轩的脸看。
赵启轩想了想:“行!但你们必须尽快给我办到。年底侯府的产业要盘账,明年由谁来掌管那些店铺,恐怕年前就会定下了。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明年我想要再往上一步,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站起身,赵演也跟着站了起来:“叔叔不先放下订金么?即使要人跑腿办事,总需要点茶水钱吧?”
赵启轩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上头写着四十两银子的额度。他将银票在赵演面前晃了晃,不等后者伸手接过去,就收了回来:“想要订金?行,给我写个字据,否则你吞了我这四十两银子,回头向侯府老夫人告密去了,又或是找你祖母合谋给我设套,岂不是坏了我的事?”
赵演哂道:“我又没糊涂,怎会做这种傻事?不过就是把赵泽给卖了罢了,又不是要害他性命,对我来说也没多难,三百两银子轻轻松松就能到手。可跟侯府老夫人告密,她能赏我多少钱?又是几两银子的封儿么?了不起就是二十两银子。她一向不喜欢我,不可能给我三百两的。至于我祖母,那就更没钱了。我是疯了才会把叔叔这么个大财主给得罪了。”
赵启轩只是微笑:“你说得再好听,我也是信不过的,须得有些个可依仗的才好。否则你变了卦,我要怎么办?”
赵演想了想,便对他说:“让我娘带着弟弟妹妹上你们家里住几日,这个依仗如何?”
小钱姨娘大惊失色:“演哥儿?!”
赵演低声劝她:“这几日天冷,娘身上就有些不好。先前在流放路上受了太多苦,到底还是落下了病根。娘却只顾着我们几个,氻哥儿有两声咳,娘就巴巴儿地抓药熬汤,却不肯为自己花一点钱。平日有好吃的也尽着我们吃,衣服也是旧的,我要给娘做新棉袄,娘也不肯。娘怎的不想想?若是你病倒了,我们几个要怎么办?启轩叔家里不缺钱,你带着弟弟妹妹过去享几日福,把身体养好了,咱们才好安心坐船回乡。”
小钱姨娘明白了,犹豫了一下,想到小儿子离开汪家后,也很长日子没吃大鱼大肉了,便不再反对。
赵启轩简直叹为观止了,他想了想,勉强答应下来:“行,我会给你母亲和弟妹安排一个住处,每日三餐供给,烧火取暖,都把他们侍候好了。但我有言在先,如果你们要求得太多,太过分,可别怪我翻脸。”说着把银票丢给了他。
赵演连忙接了下来,赔笑道:“叔叔放心,做买卖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我们还要仰仗您呢,又怎会惹您生气?”又小声说:“回南的事,也请叔叔暂时先别告诉旁人。”
赵启轩懒得多言:“放心,我没事揭你的底做什么?你们收拾一下吧,明儿我会打发手下来接人。”说罢他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那里,回到家中换了身衣服后,又出发去了赵家二房的小宅,找赵玮汇报最新进展。
赵玮听完他的报告后,满意地笑了:“这么说,眼下我们只需要静待佳音就好了?赵演一心要带生母弟妹回南,有这笔银子在,他竭尽全力也会把事情办好的。”
赵启轩倒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并不怀疑这一点,就是有些担心泽哥儿。那孩子一心要做个孝孙,若是牛氏真个把他卖了,他心里还不知道会多难受呢。”
赵玮不以为然地道:“我只要救人就好了,还要在乎他心里怎么想么?他为了做孝孙,就把自己弄掉了半条命,他自个儿不在乎,却要我祖母为他心疼。若不是为了祖母,他明儿就死了,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皮。”
赵启轩苦笑了下,问:“那把契约签下来后,真要将人送走么?他如今伤得那样,只怕不好挪动。”
赵玮想了想:“我在西山新买了一处庄子,原是预备着秋天赏红叶时住的。近日工匠回报,说那里的房子已经修好了。等契约签好,你就让人先把赵泽送到那里去,等他养好了伤,叫我祖母亲眼见过,放下心了,再把他送回南边不迟。牛氏祖孙就在京城,他待在京城,迟早还要再回去,必须把人送走。等到哪一天牛氏回了老家,我再把他叫回来。从此他就安心给我们家做掌柜吧。我祖母知道他能吃饱穿暖,过几年还能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平平安安的,就能放心了,倒也不必非得看见他。”
赵启轩答应下来,又提起一件事:“我看赵演是真的打算带着生母弟妹回南,但却不打算带上牛氏与赵湘。牛氏兴许觉得自己还有两个孙子,所以舍了赵泽一个,也没什么要紧。但若她没了那个最孝顺的孙子之后,才发现另两个孙子根本就没想过要为她养老送终,不知会怎么想?”
赵玮大笑:“我也很想知道呢。”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