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这么大动肝火,丰泽他一个单身年轻男人,看上两个女人,在外面风流快活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为什么这么多女人他看不上,偏偏就要看上一个离过婚的戏子?”老爷子的火气一点儿也没有,又气愤地补充道,“穷不要紧,学历低不要紧,门不当户不对也不要紧,但绝对要家教好,有涵养,清清白白的,你看看这个林芝芝,她的父母都是些什么人,简直就是些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流氓,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庭,教养出来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老头子,你消消火,消消火,要不要我去给你拿杯冰水来?”老太太拍着老爷子的后背,眯着眼睛问他。
老爷子瞪她一眼,“不用。”
老太太一笑,又道,“那吃碗莲子羹,去心火的。”
老爷子瞪着他,看着她一张布满皱纹却笑的跟个孩童般天真烂漫的脸,想发火也发不起来了,却仍旧板着脸道,“你个老婆子,可不可以不打岔。”
老太太瘪嘴,反问道,“儿子是我生的,生了儿子才有孙子,你骂我儿子,又骂我孙子,我能不插嘴吗?”
老爷子看着老太太,心里的那点儿火气,一下子是彻底没了,吹了吹花白的胡子像人撒娇的孩子似地道,“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陆越苍和陆丰泽站在一旁,看着年近九十,风风雨雨过了六十多年,却仍旧恩爱如初的老爷子老太太,心里,皆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暖。
这么多年来,老爷子除了老太太的话,基本上谁的话也不听,也就老太太能哄得住他。
“老头子,丰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的性格眼光怎么样,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老太太看一眼身边的陆丰泽,又轻轻抚了抚老爷子的后背,继续道,“这个林芝芝固然离过婚,固然是个演戏的,也固然是靠丰泽砸钱,才有了今天,但是陆丰泽既然喜欢她,愿意在这个姑娘身上砸钱,那就证明这个姑娘一定有值得丰泽喜欢的地方,你都没见过这个姑娘,又何必一棒子就把人家给打死了呢?丰泽这么大的人了,喜欢谁不喜欢谁,就不能让他自己做主吗?反正他自己的女人跟他自己过,好不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他真的看走了眼,将来后悔,也是他自己的事,怨不得我们任何人。”
“哼!”老爷子不服,一声冷哼,“你倒是想的开,你就不怕这个林芝芝糟蹋了你孙子,糟蹋了我整个陆家吗?”
“爷爷,你若是跟芝芝相处过,你就会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了。”见老爷子不生气了,陆丰泽适时开口。
“哼,现在的女人,为了钱为了往上爬,为了过上舒坦的好日子,有哪几个不是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更何况你是京城里第一的贵公子,要什么有什么,哪个女人又会不喜欢你,不想挤破了脑袋嫁进我们陆家来,别说这个林芝芝,就算是再污糟的女人,为了跟你在一起,也可以彻底改头换面。”老爷子看向陆丰泽,又是一声冷哼,直接把他的话给顶了回去。
陆丰泽看着老爷子,一时竟然无法反驳。
如果是别人,他根本不会跟他们多一个字的废话,偏偏,他要面临的,都是他的血肉至亲,他又如何反驳。
“好了!好了!老头子,儿子和孙子半个月也难得回来一趟,你就别把人给我赶走了,要不然我跟你没完。”见老头子没完没了了,老太太直接甩脸,威胁道。
老爷子瞪老太太一眼,气鼓鼓地道,“哼,这顿晚饭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说完,他拄着拐杖转身便走了。
“爸,..........”
“别理他,过不了十分钟就好了。”见陆越苍要叫住老爷子,老太太赶紧摆手。
老爷子听到,愈发地生气了,重重地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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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爷子真的是个脾气来的快也去的快的人,等到开晚饭的时候,陆丰泽和老太太一起去请他,他虽然还是有些气鼓鼓的,没怎么理陆丰泽,就瞪了他一眼,可是却是跟老太太一起,手牵着手去了餐厅。
陆丰泽看着面前一对白发苍苍年近九旬的老人,却把日子过的跟初恋情人似的甜蜜,不禁浅浅勾唇,嘴角扬起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来。
陆家百年传承,可谓是钟鸣鼎食之家,只是一直子嗣单薄。
其实,在老爷子老太太的那个年代,在加上陆家的名望地位,老爷子为了陆家延绵子嗣,娶个二房三房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老爷子却一直对老太太情有独钟,不愿意再碰其她的女人。
但说来也怪,老爷子老太太的结合,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洞房花烛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彼此,却能在六十多年,超过半个世纪的漫长日子里,把再简单平凡不过的生活,过成了诗一般的美好。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只是老太太为了避免尴尬的气氛,会问陆越苍和陆丰泽一些家常琐碎的事情,但是,谁都没有再提起林芝芝,就仿佛,刚才根本没有任何讨论过和林芝芝有关的任何话题一样。
父子俩陪两个老人家去花园里散散步,散完步回来后,又一起喝个茶,看看新闻,聊聊家常,晚上九点,老爷子和老太太便一起,回房休息去了。
等老爷子老太太回房之后,陆越苍看一眼陆丰泽,起身道,“丰泽,你跟我来。”
话落,陆越苍便率先抬腿,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了。
陆丰泽掀眸看他,大概猜到,他叫自己应该是因为林芝芝在N市惹了郑家的事情。
这些事,就算他不说,陆越苍也有的是办法知道,他做主,放弃惠南市西边靠海的那块地,确实是给瑞达集团造成了很大的损失,陆越苍做为瑞达集团的董事长,而他做为瑞达集团的总裁,确实是很有必要,将这件事情跟陆越苍说清楚。
所以,陆丰泽起身,跟着陆越苍去了书房。
陆越苍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明亮的灯光外,园子里精致的风景,听到陆丰泽进来的脚步声,也不回头看他,只沉声道,“说吧,这次为了林芝芝,你和集团,一共损失了多少个亿?”
陆丰泽看着陆越苍的背影,眉宇微微一拧,平静地如实回答道,“转让荣氏5%的股份,按照目前市场价值来估算,大概20个亿,至于放弃惠南市西边靠海的那块地,这个价值,目前并不好估算,从长远来看,不低于100亿。”
陆越苍听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尔后,转过身来,看向陆丰泽,面色凝重地道,“丰泽,你将来娶进陆家的女人,不管是谁,我都希望,她会是你的贤内助,而不是一个会败光我陆家的女人。”
陆丰泽平静地看着陆越苍,没有说话。
“当然,我也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这么干,如若有下一次,我这个当董事长的,有权罢免你这个集团总裁。”和陆丰泽的对视中,陆越苍又缓缓补充,一字一句,沉重有力,从他的肺腑深处发了出来。
陆丰泽看着陆越苍,微微勾了勾半边唇角,却不是笑。
这是他们父子三十多年来,陆越苍第一次对他说出这么失望的话来。
他不是非要当这个瑞达集团的执行总裁,只是,这么长久以来,他最予以依靠和信赖的血肉亲人,似乎都在和他渐行渐远..........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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