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将军,今日的那几个俘虏审问的怎么样了?”
“回禀元帅,几个人十分狡猾,分开审问之后,还是都招供了。南诏都城似乎有什么异动,而段慕之已经接到了琅琊城中轩辕澈一党被查处的消息,正预率领大军强攻白虎关,此次派巫蛊师前来就是想要趁机打探我方军情。”程铮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幽凰点头沉思,在地图前缓缓踱步,“南诏王都的异动,无非就是夺嫡之争因为战事的一再拖延,对段慕之有了不利的影响。轩辕澈一党如今伏法,想必他也接到了消息,急于在对大洛的战场上立功,而他与轩辕澈安插我军军中的奸细已被清理,他一时半会儿摸不清状况,故而以此次小规模突袭试探,南征大军是否赶到。再决定是否大举进攻。”
众人听着幽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各位分析战情,纷纷点头。司徒雪也在一旁露出钦佩的表情,她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军情分析的如此透彻,且将敌人意图看的一清二楚,真是令人叹服。
幽凰看着白虎关一线天的峡谷地貌不禁计上心头,她指着两处高大陡峭的山壁问司徒雪,“司徒姑娘,可知这两侧山壁有登山之路啊?”
司徒雪点了点头,指着山侧一处地势相对平缓一些的地方说:“这白虎关虽山势险峻陡峭,但也并非无路可行,先前军中将士受南诏毒虫毒药毒害,我们便会就地取材上山采药,只不过那地势十分险要,一次只能通行一人,且需要身手矫健之人借助岩壁石块攀岩而上,小部分将士还可以,但是对于大军而言也算是无路通行。”
幽凰听完看了看在场的几位将军道:“各路大军中身手矫健,身负修为之人有多少?”
几个人虽有些不太能理解幽凰的意图,还是纷纷如实回答了各自军中的情况。修习灵根虽然在大洛十分盛行,但由于修习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以及借助法宝秘籍,所以也仅限于世家子弟和家境富庶之人,一般的普通百姓还是难以接触到。
而此次南征大军中除了部分的原来军籍中调配的将士之外,大多还是从民间直接征集的穷苦百姓,故而修习灵根的人数并不是很多。
幽凰听罢,暗自盘算了一下,如此也够了!她拔出长剑指着白虎关关隘道:“司徒姑娘,依你之见,若我们强攻,胜算有多大!”
司徒雪看了看幽凰凝重的神色以及诸位将军,思忖半晌道:“并非我看轻各位将军,若是强攻胜算确实不大。
且不说此次地势险要,峡谷最窄的地方被称为一线天,五人并行转身都困难,大军难以一次通过。再加之南诏之人善用毒,若在峡谷处埋伏或者使用毒虫瘴气,那对我军将士必是灭顶之灾。
不但伤亡惨重且得不偿失,这也是为何,两军一直僵持不下的重要原因。”
司徒雪说完看了一眼幽凰,看到她鼓励的眼神,接着说道:“先前南诏也曾派多余我军十余倍的兵力强攻白虎关,我们便是伏击在一线天处,利用火攻以及近身搏斗,迫使他们难以施展毒虫瘴气才将他们击退,但也伤亡惨重。
左路大军裴照将军看着白虎关如此险要的地形也是一筹莫展,“如今我大军十万余人,若是在此处与其展开战斗,确是难以全员投入,并且因为地形及南诏一贯用兵诡诈,我们在此实在难以施展。”
剩下的几位将军也都点头称是,这样的地形地势,之所以是一道御敌的天然屏障,就是因为在军事上限制了双方可参战兵力,将战事小规模化并有极大的局限性!
幽凰看着诸位将军眉头紧锁的样子,浅浅一笑反问道:“若此地限制了战斗,那为何我们一定要在此地战斗?”
说完,她将剑指了指大军扎营的白虎关北城墙腹地。
司徒雪和几位将军不禁神色一变,“元帅的意思是?”
幽凰看着白虎关以南的源州,神色肃穆,半晌缓缓道:“难道各位以为,我战幽凰此次率军南征只是为了收复失地?我战家一门父兄七人尽丧源州,战家军七万忠魂血洒南疆,朝中奸佞当道,勾结外敌,他段慕之既然有胆碰我大洛疆土,那他就该做好南诏亡国的准备。”
大帐内静的可以听到帐外士兵小声说话的声音,闪烁的烛火映照着幽凰芳华绝世的容颜,她漆黑的瞳孔深邃悠远却又布满煞气,仿若神祗又如修罗。
“末将唯元帅马首是瞻,踏平南诏,万死不辞!”众将军跪地齐声道。
幽凰俯身对各位深深一揖:“幽凰得各位将军相助,是幽凰之幸运,大洛之幸!请诸位将军受幽凰一拜!”
大帐内,烛火摇曳了半夜,众人方才各自回营帐。
夜色笼罩下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南征大军中匍匐翻滚,穿过虚掩的城门踩着虫蛇尸首,拖着一条被火油烧的皮开肉绽的左腿,拼命朝南谷的南诏关隘跑去。
长阙看着那人的身影道:“真的就这么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