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同车人连片不停的惊恐尖叫,好像只有她是全程抿紧嘴,一丝动静都不发。
坠落之后又是一连串的攀升和下落。眼瞅着前方是个长坡,阮舒干脆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耳畔再度传来傅令元似笑非笑提醒:“大声喊出来。”
他的话音伴着冲刺落下,阮舒一口气深吸到底,张口:“啊——”
车子回到原点后,工作人员邦她把保险杠掀起来,她才睁开眼睛。跨出车时,双脚有点发软,傅令元扶了她一把,夸赞道:“叫得不错。”
阮舒分不出心思怼他,干脆顺势整个人靠进他的怀里,声音又哑又虚:“三哥,我想休息会儿。”
在长椅上坐了两分钟,阮舒的心跳仍处于剧烈跳动中,神经也还有点兴奋,而胸口的闷气好像随着过程中的那些竭力尖叫一并发泄出身体外了。极度的紧张和刺激之后,是全身的放松和纾解。
她恍惚明白过来,傅令元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对面的长椅里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一手牵着只灰太狼的氢气球,一手啃着一支热狗,貌似在等人,眼睛一直盯着她看。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他咧开透风的门牙冲她笑。
阮舒也礼尚往来地冲他笑。
然后两人就这么相互看着笑。
直到傅令元从小摊上走回来。他的手里多了两瓶矿泉水,往她面前递一瓶。阮舒接过:“谢谢三哥。”
傅令元盯着她唇角的笑意,勾勾唇:“现在愿意对我热脸了?”
阮舒露出微惑的表情:“我对三哥冷脸了吗?”
傅令元扬扬唇,不和她计较她的装糊涂,忽然朝对面走,停步在小男孩面前,蹲在他面前和他说了几句话,还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紧接着,小男孩就抬起手挡住了他自己的眼睛。
傅令元这才走回来。
“他在干嘛?”阮舒一脸的狐疑,仰头问傅令元,“和他说什么了?”
“我问他你是不是很漂亮。”
阮舒:“……”
傅令元弯身,掌心捧住她的脸,指腹在她的嘴角擦了两下,重新回答:“我和他说,我要兑现承诺给对面的漂亮姐姐一个奖励,让他不要偷看。”
阮舒稍懵一下,转瞬,傅令元的唇覆了上来。
又是一个极尽的深吻。
她和他之间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浅尝辄止。
大概是过山车带来的余兴尚存,阮舒的心底对这个吻隐隐生了渴、望,两只手臂绕上他的脖颈,热情地回应他,全然忘记这里是公共场合,而且还是青天白日。
少顷,唇瓣分离。傅令元在她身旁坐之下,手臂揽在她的身后,手掌有些克制地在她背上来回摩挲。阮舒倚着他的肩,看着来来往往经过的人,缓缓地调整呼吸。
“什么感觉?”
阮舒盯着不远处的过山车:“很刺激。”
傅令元轻笑:“所以接、吻时的状态很不错。”
“嗯……”阮舒拖了个长音,像在回味似的。
“记住这个感觉。”
“好。”
傅令元微微眯起眼,望向不远处的摩天轮,玩味儿地笑了笑:“如果晚上来,这里倒是有个挺适合和你做的地方。”
“嗯?”阮舒抬头看傅令元,傅令元已从摩天轮移开视线,低头问:“还有两个项目,要继续玩吗?”
阮舒瞥了一眼票券,看到“鬼屋”和“升降机”,脸不觉白了一度。
傅令元却是又发现了能够刺激到她的东西,别有深意地笑,“我明白了。那留给下次。留给下次连贯着来。”
离开前,傅令元去上洗手间,把外套留给了阮舒。
他前脚刚进去,后脚她便感觉到他衣服口袋里有震动,阮舒伸手去掏,掏出他的手机。
她自是没有要故意窥、探他隐私的意思。
然而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狭长的凤目不由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