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还有一支分岔小山脉在宁国,几乎涵盖了四大国。”
林怡然边听边点头,月华山山脉真是挺长的。
朱大叔继续说道,“但是正真叫上月华山的,却只有陵国境内这一段。”
“在哪里?”林怡然问道。
朱大叔回道,“四百里地之外就是响当当的月华山。”
林怡然看了眼苏大易,原来他的仇人离这里不算远。
戴小六半张嘴,见朱大叔不再说话,接着说道,“反正人来人往,挺热闹的,就是不能随意走动,打听消息不方便。”
林怡然笑道,“辛苦大家了!”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
林怡然问道,“凌大哥的跌打药卖得怎么样?”
听说卖药,戴小六连忙回道:“开始时,没人信,后来有个军卒买了,买回去用得挺好,结果第二天又来买,没两天,十副药全卖了,得了二两银子。”
“啊……”听到银子,众人个个眼冒火花。
“这银子算……”汪大叔殷勤的看向朱大叔。
朱大叔也不知道这银子算公还是算私用,看向林怡然。
林怪怡然笑笑,“算打听消息的跑腿费。”
“真的,林姑娘?”戴小六高兴的叫道。
“当然!”
戴小六拍拍自己的心口:“哎呀,吓死我了,耿大哥让我说,我还怕这银子……嘿嘿……”
林怡然淡然一笑,继续问道:“知道是那国军卒买了跌打药吗?”
“宁国人。”
“为何这么肯定?”
凌齐轩接过话,“平国地处偏西,以游牧为主,他们经常骑马放羊,对草药非常熟知,其他几国比不了,不太可能是他们买药。”
“凌大郎,还是你厉害,就是这么回事!”戴小六笑道。
“哦,”林怡然说道,“从他们身上打听到什么吗?”
戴小六摇头,咂嘴回道:“他们嘴紧。”
“还有其他消息吗?”
戴小六又说了一些市井流言,军卒琐事,总体上来说,耿木生这几人还真有做暗探的潜质。
天黑了,一直到田大娘过来叫人吃饭,一行人八卦才结束。
这一顿饭,几乎没有面了,都是野菜。
田大娘对大伙说道:“今天是最后一顿了,从明天起,我们就只能吃野菜了。”说完后,瞄了一眼林怡然,发现这姑娘,脸色淡淡,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免有些泄气,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呢?
众人齐齐看向林怡然。
林怪然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目光。
戴小六问道,“我明天还要去吗?”
林怡然点头,“嗯。”
“都有粮食了,你为何不去抢?”大家不好意思问的话,汪水英问出来了,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想看到林怡然吃瘪。
林怪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更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中,在现代,虽然她的职业生涯没几年,可是该经历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了,那个公司里没几个这样的角色,自己没能力,还嫉妒别人,等着看别人笑话,她才不会介意。
林怡然不紧不慢的对戴小六说道,“明天早上走之前,我有几句话单独对你讲。”
“是,林姑娘,有话你尽管讲。”
林怡然朝大伙微微点了个头,搀起小弟的手回山洞了。
等林怡然走了,坪子上的其他人有些着急了,“朱大哥,你说这孩子咋就不急呢?”
“是啊,你看,这粮食都没有了?”
……
朱大叔双手背在身后,等林怡然离开视线后,才说道,“慌什么,以前没得吃,也没见你们急过,现在不过才断了一顿,再说,抢粮是那么容易吗?”
不得不说,四十出头的朱大恒,这话说得很实在,他为何能说出这样实在公平的话?不过是亲身经历过而以,知道成事不易,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容易啊!
回到山梁子上,苏大易兄妹、李氏娘仨和凌齐轩没有回自己山洞,他们在林怡然的山洞里,一起吃了晚餐。
等小河收拾好桌子后,林怡然对几人说道,“苏大哥,凌大哥,两天后,我们下山。”
苏大易听到下山,显得有些兴奋,说道,“上次劫粮,我没尽兴。”
“苏大哥,这是可不是玩,弄不好要出人命的。”林怡然正色说道。
“这年头,人命算什么,吃饱肚子真实的活着才是正道。”
想不到憨厚的苏大易能说出这样的话,林怡然还能说什么呢!
苏大易见林怡然认同自己的话,高兴的合不扰嘴。
苏小兰跟着笑了笑,目光温暖的看向自己的哥哥和林怡然。
凌齐轩注意到苏家兄妹的表情了,淡然一笑,手指在桌子上无聊的画了几下。
“那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准备下山。”
林小河从厨房里出来,叫道,“凌大哥,请留一下,我有几个字不认识。”
凌齐轩点头微笑,“行!”
“谢谢凌大哥!”林小河说完后,就跑到自己房间拿书。
苏大易说道,“我也跟着学!”
苏小兰见大哥不走,屁股也没动。
林怡然摇头失笑,“那你们学,我今天练了一天弓,有些累了,就先休息了。”
“你休息吧,我们跟着小河一起多认几个字!”苏大易笑道。
林怡然点头笑笑,转身回了房间。
陵国某县郡
一路游历的方咏言坐在某酒肆大堂里吃午食,一边吃一边看店小二驱赶站在门口讨饭的流民。
两个小伙计都驱赶不了,急得直叫掌柜。
掌柜的没办会,让人把一萝筐干糠团子揉碎撒到门口大街上,流民哄一下拥挤过去抢食了,糠屑落在地上,连捡都不好捡,那些流民直接趴在地上,用嘴舔糠屑,乱轰轰的人群挤成一团。
两个小伙计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口气,说道,“掌柜,怎么回事,最近这流民格外多呀!”
“我咋知道!”掌柜瞪了一眼小伙计,“还不去收拾客人桌子。”
“是是是……”两个小伙计连忙去干活。
掌柜的叹气回到了柜台。
有客人笑道,“掌柜的别担心,这些流民最多停个一两天。”
掌柜惊讶的问道:“王员外你老咋知道情况?”
王员外回道:“听说百里之外的广源粮行,他们的大东家要来了。”
“越国郁家?”
“嗯。”
掌柜的不解,问道:“他们怎么会到这个小地方来?”
王员外回道:“听人说要卖粮给平、宁两国。”
“原来如此!”掌柜的摇头叹道,“往年都在其他地方,今年居然到我们月华山附近了,可这流民怎么敢跟平、宁两国抢粮?”
王员外说道:“抢不抢,我就不知道了,看这样子,就是朝广源粮行去的。”
“那广源粮行的日子看来不好过。”
有客人嗤笑一声,“广源粮行会不好过?笑话,世道再乱,谁敢抢越国郁家的粮。”
“那……难道抢平、宁两国,可这两家军队杀人可不眨眼,这……”掌柜再次摇头,“作孽哟!”
“作什么孽,世道是这样,除非天下太平。”
“说起天下太平,听人说,山真道人出山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
“客官见过?”
“我没有见过,但真有人遇到过山真道人。”
“哦,原来如此!”
方咏言默默的吃着午食,再次抬头看了眼趴在地上舔糠屑的流民,突然索然无味的放下筷子,低头看向自己未吃完的饭食。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戴小六第二次把打听来的消息报给林怡然听。
“你说双林镇外突然来了很多流民?”
“是,林姑娘。”
林怡然从凳子上站起来,“难道这些人也是为粮食而来?”
戴小六回道,“可能吧!”
“那双林镇岂不是……”等戴小六走后,林怡然把他的消息捋了一遍,筛先自己需要的东西,一直到半夜才睡去。
林小河以为二姐出去办正事,不会带自己,哪曾想倒是带自己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直到骡车行走在林间,他再次问道:“二姐,不会打扰到你吧?”
林怡然摇摇头:“你跟小兰姐住一个客栈,趁四面八方的流民都涌过来,你打听打听爹娘他们的下落。”
“二姐——”林小河高兴的两眼发光。
“二姐没什么时间,只能靠你了,要辛苦你了!”林怡然说这话,有些心虚,实在是自己不认识本尊的爹娘,只能用忙做借口了。
林小河直摇头,“二姐,不会的,不会的,你可是为我们置办粮食,比我更辛苦。”
“小河真懂事!”
“那肯定的!”
林怡然被小弟林小河的可爱逗的大笑,其他三人看他们姐弟打闹,感受到了亲亲温情在春暮初夏里肆意流尚。他们的谈笑声,通过骡车传到了山路林间。
天气晴朗,四野清明,四月的阳光照在苇蒲顶上,通过苇蒲传到骡车内,让人感觉暖意洋洋。山道边上,各种树木肆意的生长着,偶尔还有清澈的溪流缓缓蜿蜒流向远方。
一直到傍晚时,林怡然等人才到了双林镇镇口,这次的双林镇没有上次那么好进了,镇口,军士兵卒查得很严,虽然在这个战争频乱的年代里,路引这类东西可有可无,但是行人还是被挨个盘问。
林怡然等人不像其它流民,他们穿着干净整齐,面善心平,再加上出了几十个铜子,很快就被放进了镇子。
为了便于行事,林小河和苏小兰住了一家客栈,林怡然和苏大易、凌齐轩住了另一家客栈,戴小六仍然住到民宅租房处。
戴小六回出租房之前,林怡然和他合计了一下在什么地方见耿木生。
收拾一通后,又吃了晚食,林怡然带着苏大易出了客栈,两人来到了双林镇的赌馆,就是她上次骗说表舅的那家。
门口的大汉似乎换了,林怡然暗暗松了一口气,拿着折扇进了赌坊。
耿木生正围在某个赌桌前,看着别人下注,感觉有人拍了他一下,收回目光,见是林怡然,连忙放下抄着的手,“你来了!”在鱼龙混杂的赌馆,他没有叫林怡然姑娘。
林怡然靠到赌桌边上,低声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打听了吗?”
耿木生点头,“打听了!”
“运了多少粮过来?”林怡然悄声问道。
“听说有三百万斤。”
“除了卖给平、宁两国,还有那些大商户过来买粮?”
“有几户,但具体是那几家,还没有打听到。”耿木生回道。
“都到了吗,具体住在什么地方,打听了吗?”
“打听了,没住在客栈,听说是某家大户别院,别院内外,各商户的护卫、家丁很多,没法下手。”耿木声低声回道。
林怡然微微皱眉。
“怎么办?”平、宁两国的军粮肯定打劫不了,他们只能打劫商户,而且是小商户,可是这些商人贼的不得了,居然抱成团住在一起,让人无法下手,耿木生为这事都急了好几天了。
林怡然没吭声,虽说在乱世,可有时候,行事还不如太平之时。
为何?
对于小鱼小虾来说,乱世肯定遭秧,可是对那些有银子的人来说,他们身边的护卫、家丁防范慎严,倒无从下手了。
林怡然作模作样的让苏大易下了几把赌注,竟小赢了几两银子,说实话,她完全不懂赌术,完全是靠心理分析和猜测得来的,倒是让她小小的高兴了一下。
当她准备见好就收转身走人时,上次那个‘表舅’惊讶的叫道,“小哥,你也来赌?”
林怡然不得不咧开嘴笑笑,“姚叔,这么巧?”
“我三天就来一次,倒是难得见到小弟,最近在哪发财?”姚金洵热络的问道。
“随便混混!”林怡笑假笑几声,岔开话题,“姚叔今天晚上怎么样?”
“不太好!”
林怡然看了看手中的五两银子,又想起上次打听得来的消息,眼珠转了一下,笑呵呵的挤到姚金洵身边,“姚叔,我今天的运气似乎不错,要不,我替你下把注?”
姚金洵惊讶的问道:“你不想自己赢?”
林怡然老成的回道:“看姚叔说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银子算什么,能交姚叔这样的朋友,才是小弟我的荣幸。”
“哎呀,小弟,你这张小嘴可真会说。”姚金洵被林怡然哄得高兴不已。
林怡然半笑问道:“那姚叔需不需我帮你下几注?”
姚金洵心想反正输得差不多了,不如让他来几把,笑着挪了挪身体,让了些地方给林怡然。
今夜的双林镇似乎与往常不同,月光如泻,倾洒在街道上,银色的月光下,几辆马车竟不约而同停在了这个不大的赌坊跟前。
马车上的人纷纷出了骄子。
璀璨的星月之下,几辆马车上下来的竟都是年轻人,而且都是俊美不凡的年轻人,只见他们锦衣华裳,衣袖宽盈,头束金冠或玉冠,风霁朗月,或俊美刚毅、或气宇轩昂,或英气逼人,竟都是人中翘楚。
几位年轻人齐齐走到了赌坊门前,看向赌坊的门匾——鸿运赌坊。
“郁离哥,这赌坊也太小了吧?”年纪最小的褚凤章皱起眉头说道。
郁离听了这话并不生气,微微一笑,“让你去我家,你不去,又嫌这里小。”
“郁离哥,越国临城离这里多远,你想累死我?”褚凤章不满的回道。
“累吗?”郁离挑着好看的剑眉,说道,“临城妓馆天下第一,那里的头牌姿技无双、妖娆妩媚……”
“停!”褚凤章打断他的话,一脸郁闷:“郁离哥……”
“哈哈……”郁离见褚凤章被自己说得心痒难耐,得意的大笑。
褚凤章不高兴的叫道,“三哥,你看郁离哥?”
夏宗泽莞尔一笑,“会遍天下头牌不是你的鸿志?”
“夏三哥,你也来消遣我……”
“只要能赌钱,管它大小作么?”一直站在一边的平国太子秦无雎冷嗤一句。
凤章皱扭头,哼道,“我就喜欢大,就喜欢富丽堂皇,你能拿我怎么样?”
“矫情!”
“秦无雎,你——”
夏宗泽看了一眼两眼紧眯的秦太子,嘴角微勾,背起双手,跨进了鸿运赌坊。
斗气的褚凤章和秦无雎两人相互别了一眼,甩了一下袖子,也跟着夏宗泽进了赌坊。
走在最后的郁离,长身玉立,清衫秀袍,一张面容俊逸潇洒,清贵中透出些风流,风流婉转中又透出几分邪魅,当然,所有这些都抵不上他眼眸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只见他头微抬、面带微笑,把着扇子,跟着进了小小的不起眼的鸿运赌坊。
赌坊大堂内的赌客们,正赌得热火朝天,偶尔有人注意到有偏偏佳公子进来,也只是好奇的看了眼,跟自己手中的银子相比,他们还是在意赌桌,继续赌自己的。
林怡然被围在人群中,根本看不到门,当然更不知道有人进了赌坊,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庄家,注意他面部表情变化,猜测自己是买大买小。
新一轮撒子要开盘了,庄家问大家要买大买小,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有的叫“买大,买大……”
有的叫“买小……买小……”
林怡然算了一下,大概不到一分钟时间,混杂的买定声,成了“买大、买大……”她赶紧趁机买了小。
买了五笔,林怡然赢了三把。
姚金洵乐呵呵的叫道,“行啊,小兄弟,有两下子呀!”
林怡然谦虚一笑,“运气好!”
“小兄弟的手气,今天确实不错!”姚金洵问道,“想不想玩了!”
“不了,姚叔,今天还有些事,要是有机会,咱们下次再玩。”林怡然仿佛看时间般转了转头,居然看到了上楼梯的夏宗泽,她的心没有来由的跳了一下,掩饰般赶紧收回目光看向姚金洵。
姚金洵见自己的本扳回来了,笑道:“好,那下次再玩!”
林怡然边笑边挤出离开了赌桌。
苏大易见有人挤林怡然,连忙过来护着他,一只胳膊挡住了拥挤的人群,凌齐轩见林怡然出来,笑着问道,“出去吗?”
“嗯!”林怡然点了点头。
上楼的夏宗泽,余光中,发现几日不见,这个黑丫头越发能耐了,不仅进了赌场,周围还有男人护驾,老实的、俊秀的……倒是……嘴角微勾。
不知为何,林怡然突然感觉这里很闷,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边和几人说话,边快走了几步。
“黑小子——”落在后面上楼梯的褚凤章突然大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