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花枝趴在桌子上,笑的不可开交,她先前还觉得月亮这回回来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结果一提到某人,就差腿抖了。
“你……你笑什么啊?”
月亮脸色微微黑了。
“你还没去见吧?”
花枝撑着哭花的脸庞问她。
月亮的反应,不言而喻。
“我就知道,你要是去了,就不会活着回来见我了。”
“……”
月亮望着她的瞳子都扩大了一圈,心里咯噔一下。
“干嘛这么惊讶?”
花枝扬眉,好像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没、没什么。”
“月亮啊,你可真残忍,心真狠呐,你知道,你把总裁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吗?”
花枝捧过她的小脸,掌心微微用力,神色说不出的又爱又恨。
“……什么样?”
月亮想躲,却躲不开。
“人不人,鬼不鬼,就像个活死人。”
她定定的看着她,口吻很淡,却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月亮怔住了,半晌都没说话。
“虽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这件事,确实是你做错了,当年无论有什么隐情,你都该跟总裁说,哪怕他和你一起承担,一起背负,就算是负了伤,也总比现在的状态好。”
“他……现在,怎么样了?”
月亮微微低头,牙齿微不可察的轻轻打颤,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艰难问出这句话。
“好,特别好,你爱财,他就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工作,一年进几次医院,终于爬上了福布斯富豪榜,你善妒,他就扶持了天娱帝国,里面养的全是‘他的女人’,逼着你回来,你喜欢背叛,他就要以前你身边所有的人都过得很好很好,让你后悔,每年你的生日、你们恋爱纪念日、第一次出去约会……”
“别说了。”
月亮捏着玻璃杯的指尖发白,浑身紧绷,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花枝止住,长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第一个去看他的,哪怕早一秒,他的人生都会少痛苦一秒。”
“咣当~”
杯盏落地,月亮拿起桌上的手机,转身就走。
“欸欸欸……”
花枝见势,一把拉住她,“干什么呢?”
“去见他。”
她语气定定,眉间神色焦急,好像一刻都等不了了。
不敢第一个去见他,是因为害怕,害怕不知从何解释,害怕自己见到他会忍不住。可是现在,心里的那头猛兽被彻底放出笼,她再也等不了了,再也不能这么自私了。
“……”
花枝愣了下,笑了,“你还真信我说的话啊?”
“什么意思?”
“意思你没有第一个去见他,是明智的选择。”
“拜托,你刚才忽然出现在化妆间,都快把我给吓崩溃了,更别说心心念念你五年的总裁,你要是现在就这么去了……后果有点难以预测啊。”
月亮顿了顿,眉眼低垂,“要不……你打个电话,帮我把他约出来。”
“欸,不不不!”
话落,花枝疯狂的摇头,好像听到了死亡要求。
“不带你这样的,一回来就坑害朋友啊。”
月亮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我打电话?要是让他知道,你回来见的第一个人是我不是他,那我又要从一线乖乖滚回十八线了,而且……家暴不可外扬吧?”
月亮抿了抿唇,“那怎么办?”
“好办!”
花枝嘚瑟挑眉,“我先给我经纪人打电话,让她帮你联系一下保险公司,制定一套全方位的保险,无论是被打残、打死……”
月亮脸色黑了。
“花枝。”
“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呢,坐坐坐。”
“讲真的,你得选一个总裁心情好点的时间、地点,去见他吧?”
不过心情再好,也逃不掉一顿打。
“心情好?”
时间、地点。
月亮黛眉微蹙,似乎真的在思考。
时间:记得有一次,他们还在冷战,她在二班授课,他初初醒来,心情挺好的。
地点:……家?
“他现在住在哪里?”
“呵呵,你背着我们买的那座高级别墅——MYSTIC”
他……找到那个地方了?
“我过去了。”
花枝一愣,“等等,你去哪?”
“去MYSTIC”
“哦豁,可以啊,真正的勇士,敢于刚出虎口又进狼穴!”
“天色不早了,我要过去了。”
花枝,“……”她怎么又找到了她重色轻友的一面。
“你小心点啊,大半夜的,我可不想再听到一次你抹脖子的消息。”
“放心,我有办法。”
“我送你。”
花枝搂着她出去,快意十足,一直以来,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坠地了。
“小样,在国外吃快餐还能丰胸细腰?”
“……”
**
云月大厦,66楼
“相关的款项,合同上已经列的很清楚了,转告路易斯,明天早上八点,我们陆总会亲自飞到美国,参加贵公司的十周年庆典,并且签下这笔订单。”
“好,好,明白了,恭候大驾。”
电话那头,负责人连声应到,浩瀚挂断通话。
电脑屏幕上,一串乱码伴随着蓝屏忽然蹦了出来。
“0×0000000A,什么鬼?鲸鱼……”
浩瀚抬起头,才发现外面已经黑了。
偌大的办公室内,照明灯洒满了一地银辉,亮如白昼,和外面漆黑如幕的夜空形成强烈反差,男人站在透明玻璃窗前,半边身影埋没在黑暗中,手插于兜,指骨的形状都清晰可见。
浩瀚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循着他的目光朝外看。
夜幕低垂,苍穹如盖,有几颗调皮的星子点缀在浓稠色幕布中,一闪一闪,好似在映衬那半轮熠熠发光的娥眉月,她安静的悬于半空,恬淡、明亮,却又不可触不可及,美好的那么不切实际。
明天就是七夕了,每逢一些特别的日子,鲸鱼总是格外的‘忙’,像是要把整个人掏空了似的。
他阖上电脑,轻轻朝他走去。
大抵是因为下午刚过一场雨的原因,正值盛夏,此时的夜晚竟生出几丝凉意,尤其是走到他身边,更显得一丝温度都没有。
“鲸鱼,明天还要坐飞机,今晚早点休息?”
“回去吧。”
男人清冽低磁的嗓音里没有一丝起伏。
浩瀚想说什么,但终究是喉间动了动,面对这种强制的命令,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年,他能振作,能偶尔像个正常人一样吃饭作息,已经很不错了,还能奢望什么呢?
“那好,你也别耽误太晚。”
浩瀚转身,把电脑收进包里,转身进电梯的那一刻,却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子消沉的死气。
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几百平方米的偌大办公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仿佛没有人的气息存在一般。
他在窗前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最终,凉薄的唇角扯出一抹森然哂笑,“五年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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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狗莲(伸话筒):请问胸大腰细的儿媳妇,您所说的有办法……是指?
亮亮:见到他的时候,把腰挺直,头抬高,目露倔强不屈的光芒,这样……会死的有尊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