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凌星灿轻咳一声,不自在地收回手。
推开椅子,他站起身,“早餐是我准备的,洗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长腿一迈,凌星灿已经走几步,直直去了书房。
浪漫一副“我懂”的表情,目送着他离开,继而跑去投喂刚从猫窝里钻出个圆脑袋,一副明显蠢萌样的折耳猫。
她要告诉它:儿砸啊,你爸比一定是害羞了,一定是酱紫滴……
医院。
江盛今天上手术台,还带了几个见习生,由他亲自指导,让他们参与最简单的手术协助。
风彼岸自然被他给挑走,此刻正穿着一袭绿色无菌手术服,和其他见习生一样,给他打着下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在学校的时候,连尸体标本都看过触碰过,也早就做过许多次类似的动物实验。
她本应该早习惯了去面对鲜血,但真的在生死时速要挽救一条鲜活的人命时,她竟是格外紧张。
“放轻松,只是个小手术。”江盛那磁性温和的嗓音,响彻在耳畔,无端让她镇定下来。
风彼岸看了一眼戴着口罩正给病人做清创的江盛,疑惑他这话究竟是对着她说的呢,还是对他带的所有见习生说的。
一场手术下来,江盛惜字如金。
除了偶尔的手术需求,以及在某些关键点让他们自己多注意观察病人的生理反应以及他的操作手法,他并不会给他们这批学生多做解释。
或许是他们这批学生第一次上台,他不想拔苗助长吧。
对于这一点,风彼岸是比较喜欢的。
生死面前,从来都不允许懈怠。
在手术台上,边为病人动刀子,边给学生讲解,是不推广的。
即便只是一瞬间的分心,那后果也是致命的。
而江盛,他除了有自己的医学所成,他更有自己的临场教学方式。
手术结束,风彼岸给江盛递工具递得手酸,而被分配给他擦汗的见习生,则是双眼全程冒粉红泡泡。
她暗暗撇了撇唇,“招蜂引蝶。”
连做个手术,都要招惹女学生,果然,和他分手是明智的。
病人由两名护士推出了手术室,江盛和病人家属沟通着手术情况以及术后注意事项。
她则慢吞吞地往更衣室挪去,可脚步,竟有些踉跄。
等到终于淡出了江盛的视线范围,风彼岸才猛地跌落到地上,腿软得再也站不起来。
手术过程中,她强制让自己镇定,可到底,还是被紧张和恐惧所侵占,被那淋漓的鲜血和皮肉组织所掌控了她的感知神经。
眼前,忍不住闪过了许多她自学医以来的经历……
当年她就不该在一个脑抽之下,报考医学系的。
但谁让她那时被给爱情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遇见了她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有冲动在舔屏之后,猛追到底的人。
这个人,便是江盛。
所以,为了他将医学放进自己的人生里,仿佛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可是无数次在做实验时,她碰到支离破碎的动物标本后,基本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