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下雨的缘故,周礼诺提出呆在室内活动比较好,比如图书馆,但是裕琛却提议要去一个工作室,说是能带她看点儿好玩的东西,周礼诺毫不掩饰地露出不情愿和抗拒的表情,她在心里对他颇有微词,因为一直以来,所有人几乎都是顺着她的意思行动的,唯独这个裕琛,却似乎总是故意要对她逆着来。
“你也别老是埋在书堆里,视力还好吗?”裕琛拿手指在眼前比划出眼镜的样子说,“我猜你不适合戴眼镜,本来气质就已经很老学究了,镜框一戴上,肯定会有人叫你书呆子。”
站在单元门门口的周礼诺以沉默回以不屑,边试图撑开伞,但是她右手还挂在脖子上,半天也没能成功将伞打开,而身边却传来“砰”的轻巧一声,裕琛一双眼睛笑得像猫一样,站在她身边举着棕色格纹的长柄伞,“一起?”
她不接话,依旧挣扎着想用单手打开折叠伞,裕琛笑眯眯地等了一会儿,眼看着她神情越来越焦躁,他笑意更甚,终于用脖子夹着自己的伞,伸手过去帮她打开来,不等她说话,他抢先说:“不用谢。”
周礼诺走进雨里,裕琛在身后跟着,语气轻佻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长着这样一张脸,那你的性格真的很讨人厌。”
“彼此彼此。”她侧过脸瞥他一眼,“你也不怎么讨人喜欢。”
“那你就是对我不了解了。”裕琛自信地说,“我还真挺讨人喜欢的。”
“我不喜欢。”周礼诺冷淡地回道。
裕琛点点头说:“那可能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油嘴滑舌。”她话里的冷气又降了三度。
“不止是不了解,这误解也太深了。”他耸耸肩,快速地迈出两步,轻松地超越周礼诺,自顾自朝马路边走去。
见到他站在路边对出租车招手,周礼诺站定不动了,一脸疑问。
“真的,带你去个好地方,比图书馆有意思。”裕琛冲她招招手,见到她一动不动,他仰起脸,以挑衅的目光看着她问,“你到底是讨厌我,还是怕我?”
周礼诺被挑逗了好胜的神经,立即接受了他下的“战书”,迎着他的目光走过去,刚巧远方有出租车正在过来。
裕琛满意地把伞伸过去,示意她可以收起伞来,“你可以讨厌我,也可以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她钻进他的伞下,打断他的话。
“那你是承认你讨厌我了。”他轻松一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没有必要,我们一起长大的,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会抢你的保送名额,其实你可以拿我当你的战友,互相帮助,一起进步。”
出租车停在两人身前,裕琛伸手拉开后排车门,等周礼诺坐进去以后,他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上,向司机说“去啸虎山。”那是一个距离幸福南里小区约有九公里的地方,是一座生态公园。
去程的路上,裕琛一直望着前方没有说话也没有回过头,但是他偶尔会通过后视镜确认周礼诺的表情,看她有没有需要他说什么做什么的情况,而她则一直侧脸盯着车窗玻璃上滑动的水珠,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话,密封的车厢在瓢泼大雨中,好像一艘在深海中前行的潜水艇。
到达目的地时,裕琛先下车去撑开伞,再替周礼诺拉开车门,“没有几步路,你就别打了。”边说着,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折叠伞。
“你过来一些,雨这么大。”虽然裕琛已经尽量把伞往周礼诺那边倾斜,以至于自己的半边肩膀都在淋雨,但他还是说,“别打湿了你的绷带。”
俩人在雨中没走出两百米,啸虎公园的大门便映入眼帘,裕琛买了门票,两元钱一个人,在他们小时候,只要五毛钱。
对于当时的大部分父母来说,仿佛是约定俗成般的,在每个礼拜的周五或是周六,他们会带孩子来一趟公园,打羽毛球或是玩玩游乐设施,毕竟千禧年之前,市内没有太多适合亲子互动的娱乐场所。
整个香珠市的孩子都对这个公园多少有些情怀,“好久没来过了……”周礼诺忍不住发出了感慨,甚至不需要裕琛搭话,就自言自语起来,“以前读小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爸爸每周六的下午会带我来公园里玩羽毛球,回去的路上还会给我十块钱,随便我买喜欢的零食,但我都用来买书了。”
“哦?阿姨没一起吗?”裕琛的音调上扬,很显然地为周礼诺愿意与他闲聊而感到高兴。
“只有一次……”周礼诺凝望着远方的雨雾之中的山尖,很怀念地说,“那一天我过生日,我们三个人学着电视剧里那样,在草地上野餐,那一天我真的非常开心,可能是唯一的一天,他们完全没有吵架,一直在笑,阳光特别好,妈妈就像广告里的那种妈妈,梦一样的一天。”
“那不是挺好的嘛。”裕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回应得有些敷衍。
周礼诺这一刹那意识到自己竟在流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于是不说话了。
裕琛没有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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