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下,筷子又拍回桌上,从兜里摸出烟,反手在桌角磕两下,敲出一根后,低头衔住。
他慢悠悠的说:“敢当面骂我,把你轰出去。”
“!”行,我心里骂你。
秦屹拨开打火机点烟,深吸一口,眼皮慵懒的耷拉着说:“跟我这能耐,对付他啊。”头抬起,直视苏妍的眼睛,她看到他浑身上下,连眼尾的弧度都写着一个字‘怂’。
这男人真TM龟毛啊啊啊啊啊——!
苏妍心里不服,可无奈寄人篱下,只有忍着。她下巴点桌上,笑着说:“先吃饭吧,一会儿菜要凉了。”
秦屹咬着烟,她明明心里恨的要死,表面还装得跟没事人儿一样,这小娘们忍耐力不错啊。
收回眼,拧过身子从窗台上捞过烟灰缸放在手边,拇指掸掸烟灰,来一句,
“凉了再热。”
“……”真欠揍啊!
而千怒万怨化作一弯低眉浅笑,苏妍温温柔柔的应:“好的!不过,再热不好吃了。”
‘噗——’秦屹差点破功。
苏妍抓到他嘴角翘起的笑弧,讨好的对秦屹笑,“快吃吧,屹哥。”
秦屹玩味的看她,想看她到底能忍什么程度。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烟雾后,他的目光里藏着凌厉与恣睢。“不好吃就重做!”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苏妍嚼着饭,脸上看不出去情绪,牙碾着米粒就像再咬他,咬死你!咬死你!
秦屹烟快抽完,苏妍起身给他换碗饭,“抽完就吃吧,菜真要凉了。”
秦屹回头,盯着她背影。
苏妍今天穿着一件焦糖色的毛衣,下摆刚过臀下,黑色的牛仔裤包裹着两条笔直的腿,小腿弧度匀称、饱满,脚踝纤细,她腿型很漂亮,如果在脚踝处刺上一条蝎子,一定美炸了。
这些,都是秦屹想的。而今日的遐想在未来,竟成真。
吃过饭,苏妍收拾碗筷,秦屹一根饭后烟还没抽完,就来客人了,他掐了烟,便下楼了。
刺青店的生意,比苏妍想象的好,就在刚刚吃饭的功夫,还有人打电话找他预约时间。
苏妍下楼,路过秦屹时,招呼句:“屹哥,我上班了。水杯我搁桌上,你记得喝。”
他低着头,声音从后面传来,手上的动作有力、精准,只淡淡嗯一声回她。
苏妍与纹身的客人不经意对上目光,她淡静的微笑,撩起帘子离开。后者目光一直追着她人影消失才收回。
纹身的客人看年纪三十多岁,留着青皮胡须,浑身散发着雅痞的味道。他没有像那女人疼得呻吟抽气,只是在疼痛来时闭下眼,紧缩眉头。
苏妍想,女人跟男人的耐受力还真是差好多。
门口,风铃响起,秦屹坐直,背向后仰,看眼门的方向。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慵懒,贴在空荡的玻璃上,闪着五光十色,小店的音响里传来《像我这样的人》的音乐。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本该灿烂过一生,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还在人海里浮沉……’
恍惚间,他觉得有些东西变了色。
……
到研究所,苏妍去三号实验室。区域是按照研究等级分的,一号为研究所的最重要项目,以此类推。路过二号试验大厅,隔着玻璃门里面的研究员三五成群的咬耳朵,有人看到她,又假装无事的散开。
苏妍捋下耳边的发,有点纳闷,继续走。
到三号试验大厅后,竟然跟二号大厅情况差不多,原本忙地脚打后脑勺的几个研究员,正凑在一起低声耳语。
苏妍心里道了句乖乖,原来研究员也喜欢八卦。她不喜议论那些家长里短,也不参合进职场的小团体,径直走到6号实验间,伸手打开器皿柜的门,继续上午的毒性测试。
高跟鞋声靠近,苏妍没回头也知道是谁。
这个实验室里,唯一爱穿高跟鞋的就是王秋怡,四十多岁,好信儿爱说爱打扮,脸上从来都跟涂了层大白一样,前段时间不是流行半永久纹眉和美瞳线嘛,她也赶着潮流来了套,看起来妆容上是精致了些,但苏妍总觉得少了些岁月该有的端庄与沉静。
以前听她唠嗑提起过,她老公是越城市政公务员,家庭条件不错,没有经济压力,所以在越大医药研究所干了快十年,也只是在三区混混简单的小项目。好在这里工作环境好,研究员的身份在外面提起来,还是光鲜的。
“小苏啊,你知不知道出事了。”王秋怡神神秘秘的。
苏妍回头,喊了声,“王姐。”
其实按照年龄,苏妍该叫她姨。但王秋怡特别怕人说她老,平时称呼也都让大家叫她姐。
“出什么事了?”
“啊?你不知道啊?”
苏妍摘下护目镜,摇摇头。
王秋怡凑近她,神秘兮兮的制造紧张空气,“咱们研究所要有变动了。”
“什么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