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
萧策被告知的时候正坐在余太妃宫里和她下棋,他一听忙把棋子扔下要到坤宁宫去,余太妃拦道:“您不是说不去那了吗。”
按理说皇帝要去哪都不能拦着,但是当日是萧策认真跟她讲自己绝不再去坤宁宫,如若哪天忍不住一定要阻止他。
他要冷落顾小离,给她一个教训。
可一听说她忧思郁结差点流产,自己顿时坐不住了。
经过时间的沉淀,他的怒火被消磨大半,如今只是想她,听说她呕吐得很厉害,什么都吃不下,日夜枯坐,越发消瘦。
他不该那么不信她,她都说了是自己的孩子,就算真不是自己的。那自己就不爱她了吗?做不到不爱她。
“你为什么不肯信她。”如果你信她,就没那么多事了。萧策听完季钧承的话开始懊悔,但又拉不下面子,不肯轻认。
萧策问季钧承:“你总让我试着信她,你见过她几次你就那么信得过她的人品。连我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么久都……”
季钧承事情确实多,因为萧策派人跟他说一句有急事找,他就飞奔过来。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又是那点破事。
“是啊我都没见她几次,你跟我抱怨那么多也没用。”季钧承替萧策着想,却因萧策难下面子反被他指责,心生愤懑。
萧策见好友也不理他,顿时态度放端正,软声道:“那现在,现在该怎么办。”他小心地看一眼季钧承。
季钧承被他弄笑,转眼给他提个建议:“她不是忧思郁结吗?带她出宫走走,透透气,或许会好一些。”
萧策闻言蹙眉。
“怎么,这都不愿意?”季钧承讶异,萧策未免把顾小离看得太紧了吧。她是他的妻子又不是奴隶。
把皇宫当做囚禁顾小离的牢笼吗。难怪顾小离忧思过重,那么活泼的一个人,非逼着她静下来。
“不是。”萧策思虑片刻后答道:“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毕竟自己狠下心说过不再见她。
季钧承见他杀人处理国事一点都不含糊,面对一个女人反而不知所措,有点哭笑不得:“那,我帮你去说。”
萧策皱眉拒绝道:“不行。”
“……那我不管了。”季钧承撒手不想管,预备抬腿走人,被萧策一把拉住:“不管也不行。”
季钧承白他一眼,萧策正傲娇地望着自己,顿时浑身惊掉一层疙瘩,嫌弃地甩手道:“本想帮你,可你恶心我,管不了。”
说罢,季钧承走得飞快。
真当他闲的无聊,特意过来陪萧策打发时间呢?季钧承一回到落脚点,就收到南国来的加急消息。
消息说南国皇帝慕容安让他马上回京见驾,限他五日赶回来,若五日之后仍未见他人就让整个季家给他陪葬。
那时沈有容一听,连忙要收拾东西,手被季钧承摁住,他问道:“你要做什么?”沈有容见他淡定自若,忙说:“回京呀。”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家里?”沈有容见他不说话,想拿开他的手走去收拾,可他却不放。
季钧承淡淡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陛下不是给了五日吗,我最快两日就能到。你可以慢一点。”手一带将沈有容揽入怀里。
“我又不急,可以像之前一样在这儿等你回来。”沈有容看消息那么急,不想因为自己耽误季钧承的事。
季钧承抵住她的肩,听她说后不假思索拒道:“不行,你不能留在这。”战火即至,烽烟四起,不能让她置身危险。
沈有容不解,往时可以怎么今日又不让了。正要开口,他抢先道:“你先别忙着收拾,不急,我们还要多待两天。”
他要再见一次顾小离,要跟她做一个交易再走。
“我愈发不懂你了。”沈有容拿开他缠在自己腰上的手,从他怀里出来走开两步,神色复杂,微愠道。
季钧承哄她道:“乖,等忙完这一阵,为夫带你去游山玩水。”自己脸皮不算薄,但如今说这话,都很惭愧了。
不知说了第几回要带有容去玩儿,来彩云那么多天一直忙到深夜,回来时她斜坐在烛火下支着头犯瞌睡等他回来。
“你记得就好,不用总跟我说。可以说点实在的。”沈有容也实在听不下去,让他换一换说词来哄她。
入夜,坤宁宫里寂静一片。
萧策站在院子里,四下无人,由于入秋,庭院里的落叶扫了一堆不久又铺了一层,偌大的宫殿只有星点灯火照明。
看起来很荒凉。
“皇上要奴才去传话吗。”萧策摆手摇头,轻声道:“不必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朕自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