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照了照,还真是挺明显的。陈一云看着她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开玩笑似的说道:“从你的嘴,我看出了你们感情的变化……”凉伊对着窗子一边擦自己嘴,一边不动声色的抬脚踹了一下他的小腿,半晌,才整了整衣服,冲着他扬了扬手上的纸,说:“纸太干了,你日后记得备上湿纸巾。”
说完,她目不斜视,靠在了办公桌上,和他在同一水平线上,笑道:“最近麻烦你了,所有事都让你一个人在做。”
“怎么?想辞退我?”陈一云抬头看她,笑容不变。
“我还没这个权利,毕竟云烟不是我一个人,离了你,云烟也就不是云烟了。”
“老大,你的花茶,陈经理,你的咖啡。”李雅将茶杯放在了凉伊的手边,看了一眼两人,便走了。
等李雅出去,陈一云便较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她手边的茶,笑道:“果然是老了,看不懂你了。”他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笑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伊伊,你可还记得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凉伊拿起手边的茶杯,抬眼看了他一眼,浅尝了一口,“李拓昨晚带了李雅回去,李老挺生气的,估计又骂了李拓一顿。”
“男人嘛,总归是要个面子。过了也就过了。”陈一云抬起眼帘,不动生的看了她一眼,默了好一会,才说:“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话音刚落,陈一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凉伊会看眼色,见他神情有一丝异样,就起身告辞了,他却抓了一把她的手,
接起了电话,“喂。”
“你好,我是李沫的经纪人。”
他开了扩音,凉伊听到了,有些无奈地笑笑,“你好,我是凉伊。”
对面似乎有些没想到,过了很大一会,才说:“不好意思,打错了。”电话被挂断,凉伊笑了笑,“学长这是背着我接了多少义务?李老……李沫,那我不知道的呢?”
“我做的你都知道,比如昨晚。”
凉伊皱了眉头,“时装周就这周末了,彩排一遍,也该出发了。”她明显不想再继续聊下去,陈一云也不为难她,简单商量了几句,凉伊便回了办公室。
一进门,桌子上就放满了杂志和报纸,封面头条全给李沫给霸占了,全是关于她吸毒的事儿。凉伊看到这些个新闻,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似得,只简单的翻看了一下。报纸所有的版面她都看了一遍,关于昨晚的事却没有一点消息。
果然,何家人利用人,如鱼得水。
下午,凉伊买了一束鲜花,独自一个人去了殡仪馆,
不知道是她去的时间有问题,还是怎么,殡仪馆里人很少,找了许久,她才拉到了一个人,问了问,还是找不到人。
晃了许久,听到她声音的陈一云回头看了一眼,见着凉伊的那一刻,脸上那迟疑的表情没有掩饰住,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笑了笑,说:“你怎么过来了?”
凉伊笑了笑说:“陈风这个人,我不大喜欢,可怎么也是我的员工,我理应来。”
陈一云咬了咬牙,看样子似乎是想起来,凉伊见着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摁了一下,说:“不是你教我的吗?别把脆弱显示给别人看。”她皱着眉头,这会走近了,才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了他的脸,胡子拉渣,没有什么血色。
她紧了紧眉头,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问:“家属来了吗?”
陈一云苍白的脸色,露出一丝无奈,说:“来了。”
凉伊抿了抿唇,神色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问道:“昨晚结果怎么样?”
“没抓到头,是我太掉以轻心。”他眉头紧锁,俨然对现在这个结果并不是非常满意,“S城周边的据点都被端了,估计也跑不了多久了。”
凉伊笑了笑,说:“陈风还是太心急,既然窝都找到了,又何必豁出命去追人,落网是迟早的事,搭上命,多不值得。”
“而且,你的计划有漏洞。”她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眉头,俨然是不太赞同他的做法,“你这样做,苏白会很快查到你的来路,你不是自投罗网吗?”
凉伊喋喋不休的像个老太太似得,陈一云眉眼温和的看着她,心里只觉得一阵阵的暖,无奈地笑说:“我最想解决的人就是何家,我不想让你的生活充满着危险……”
陈一云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突然过来的女人给直接打断了,“是你吧!我那可怜的孩子,才二十多岁,大好的年华,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死的怎么不是你们。”
虽然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但陈一云还是记得陈风的母亲,说实话,记忆还蛮深刻的。他顿了一下,几乎迅速对着来人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阿姨。”
陈母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尴尬,“一云?”
“嗯,伯母,抱歉。”他低着头,诚意很足。
“风儿啊……”她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
凉伊有些莫名的紧张,她双手紧紧捏着包包,站在一侧,低垂着眼帘,一句话都不说。
三人去了火化场,领了骨灰盒,由陈一云抱着,陈母已经没了责怪,可凉伊依旧觉得愧疚,陪着女人在殡仪馆一坐就是一下午。最后,她离开了。
凉伊站在原地,忽而扭头看向一侧的陈一云,说:“陈风不是孤儿,成年后就找到了母亲,厉家本该放他走的,他去了江西那里,卧底了这么多年,甚至又被派来我身边监视我,总归算来,这一辈子终究还是为了厉家活了。”
“伊伊,有些人活着,不是为了自己。”
“是啊,就像你我。”
凉伊知道陈母不追究的原因,去哪里追究?何时又是个头?
这个世界上,不止有爱情能让人心甘情愿地牺牲,为义为国,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