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身边矗立着一棵高大的柚木,仿佛冲破了天际,扎入月色中。
赵一芸震惊又错愕:“在这丛林里?”
风少笑起来:“是的。”
他弯下腰,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灌木丛突然朝各个方向移动起来。伴随着“咔嚓”一声,柚木上隐藏在树杈里的大灯亮起来,照亮了面前这一块空地。紧接着,地上打开了一个门洞,金黄色的光芒格外刺眼,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灌木丛中,陆陆续续有人从其他方向走了过来,依次进了。
风少回头对她耳语道:“他们都是老熟客,以前每一年都是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我们非常有默契。”
赵一芸有些想笑,影子这个称号怕是要给这些人了……
风少侧首,垂下视线看着她:“今年真是有趣,有好几个像赵小姐这样漂亮喊价又高的人,这批货,看来很抢手。”
这批货已经喊出了历史新高价。
风家是贵会最大的家族,明着做木材生意,暗地里却是利用这样优渥的地理条件,做着许多其他生意。这些人每年来到这里,皆是为了每年的那一批货。
她怎么能将结交风少这样好的机会拱手让人?
“我也很有诚意,风少可……”
“赵小姐,我已经给你太多的机会,漂亮的女人的确能够得到宽待,但这不足以拿出我整个家族来赌。”风少压着声音,坐看场上的玲珑珠宝,暗自捏紧了她的手腕,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赵小姐,聪明又漂亮的女人才适合做生意。我说过,在这里有属于这里的方式,今天你要学会的道理就是适可而止。”
他放手,赵一芸吃痛地轻喘,沉吟间已经确定失去了这次机会。风少不信任她,已经给了最大的耐心,她再多走一步,性命恐怕就要不保了。
她咬着牙,强撑着笑:“风少,我今日当看客就好。”
“这批货倘若只用来买卖,未免过于可惜,我希望……”一语未尽,大灯忽然都闪了下,片刻的黑暗后又恢复光明。隔间内几位商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赵一芸所期盼的,便是苏白及时赶到,争取一些有利条件。
风少眼神警惕,回头示意下人去察看了下,确定无事后,刚想接着刚刚的话说下去,一道声音忽然从通道外传进来。
“风少,我是你父亲的好朋友,路上耽搁了些,差点错过这场盛事,不知道风少可否通融一下看看我的诚意?”
风少愣住,摆了摆手,下人退了下去。
他的声音非常厚重醇厚,隐约还含着一些从容不迫,看起来是在征询风少的意见,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诚意。能悄无声息地避开族中所有的守卫,甚至还敢自称是父亲好友的,风少想不出来整个贵会还会有谁。
沉默了片刻,他进了通道,与那位神秘的客人交谈了几句,然后将他引了进来。层层明亮的灯光下,赵一芸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迎面走过来。临到近了才看清他的脸,非常冷肃,面无表情,幽深的轮廓里藏着毒蛇的阴鸷,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她冷不丁地颤抖了下,赶紧收回了视线。
苏白来了。
因为这位贵客突然的造访,空气都凝结住了,身边几位商人都不可思议地倒吸了口气。
是了不得的人吗?
这时风少朗声介绍道:“各位,这是墨狼。”
墨狼啊,一个神秘组织的领头人。
他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人群中一片肃静,风少满怀歉意地打量了在座商人一眼。商人们因这突然打断的交易而面露愠怒,可又因来人的身份而有所忌惮,所以憋着口气强忍着没有发作。
墨狼目光在四周逡巡着,逐一掠过众人,轻轻地转向风少,说:“风少,听说这批货价值连城?我想了想,带了一个东西来换。你觉得这厉家三块之一的牌子,可够了?”
他一言既出,在场众人都露出惊恐的神色,赵一芸也吓了一跳,不由地往后退缩了几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谁不知道在贵会,厉家是风少最大的死敌,若不是厉家受政府关照之深,风少的暗杀早就可以拿下厉明的人头。
这么多年厉家处处和风家作对,他们只隔着一个山头,在生意上竞争极为激烈。近年来厉家仗着有后台愈发有恃无恐,如果不是风家家族根基深,占据的这一席之地地势极好,生意甚至支撑着整个贵会,恐怕早就叫厉明不择手段地抢夺过来了。
要说拿厉家的牌子开玩笑,未免太过儿戏了。
风少缓慢接道:“墨狼,不要说笑了。”
“风少果真认为我在说笑?”墨狼面无表情地回应着,拍了拍手,接过了一个木盒,将里面的东西暴露在大光下,“厉家牌,三块,一块玉琢,一块金制,一块木制,这木牌,风少,怎么样,我的诚意足够打动你吗?”
风少喜不自禁:“这礼物太贵重了,若说买卖您亏大了。”
“这仅仅是见面礼,风少我需要您的帮助,你我都有共同的目的。”
风少骑虎难下,一方面,他深知被厉明欺压的局面需要扭转,另一方面,又担心墨狼的突然示好另怀目的,这可是个神出鬼没的人,即使此刻,也带着看不出神色的面具。
墨狼会有什么怕的?他根本不需要其他势力的帮扶,更不需要仰仗他一个普通商人,他一个人便是一个军队,无懈可击。
可是,他能够拒绝吗?墨狼这样的存在,有他拒绝成为敌人的资本吗?
“墨狼如此诚心,风少深感荣幸。”风少勉强应承下来,有些犹疑的低声询问墨狼,“只是万一有人将这消息透露给厉明,他找上门来又该如何是好?”
“风少请放心,有我在,就必定会护你周全。”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万分感谢。希望我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