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每一层楼的垃圾桶。
苏白坐在车子上,脸上的表情依旧绷着,好一会,才慢慢的松弛下来,心口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一点点的滋生,说不清道不明,但那种感觉却非常清晰。
他自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他知道凉伊接近自己的意图,可似乎只要她一示弱,自己就可以全都忘了,就当一个为情所困的人。
他稍稍侧了一下头,手臂搁置在车窗上,薄唇微微抿了抿,不由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昨天接到她电话时,他感觉到了害怕,那种害怕的感觉非常强烈,而这种感觉,是在陈贝出事时才有过的。
他的眸色渐深,片刻,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的相互摩挲。
天已经亮了。
他该离开了。
来人带着口罩,一身黑衣,上了车,二话不说就开始开车。大约过了半小时,车子便停在了贫民窟,板房区外头。
街口早就有人等着了,他刚下车,那人正好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他的面前,缓了口气,才说:“李先生让我在这儿等您,里头很杂,我来给您带路。”
苏白整了整衣服,轻点了一下头,说:“走。”
一路过去,他均是一言不发,什么也不问。
他到时候,李拓嘴里叼着烟,矮身从砖房内出来,砖房门边上扣押这一个人,模样看起来惨兮兮的,脸上带着伤口。周衍卿想了想,拿掉了嘴上的烟头,一下弹在了地上,行至他的面前,道:“来了。”
苏白环顾了一圈,并未看到江西的人,“人呢?”
他耸了耸肩,说:“不在,我进去看了一下,看样子应该已经离开就几天了,但可以确定他之前确实住在这里,有居住过的痕迹,不过应该好几天没回来,里面有些东西都发臭了。”
“他呢?”他又看向了那个被扣押住的人,扬了扬下巴,问道。
“知道江西下落的人,我找人跟了他很多天,终于发现了一点猫腻。虽然他并没有直接跟他见面,但一定以某种方式有联系,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他之前是江西的人,有幸逃过了,当时没有参与到,之后就隐匿了起来。”李拓说着,低笑了一声,转身,双手抱胸,同样将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说:“我想他应该能知道江西的下落,只要他肯说。”
话音还未落下,苏白就起步,行至了那人的面前,走近了才发现,这人脸上的伤口不轻,看来对江西的忠诚度还蛮高的。
他低眸,睥睨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那人大概是被他的目光盯的发悚,只暗暗的看了他一眼,就迅速的收回了视线,将目光落在别处,用力吞了口口水,说:“要么,你们杀了我便好,想让我出卖人,绝对不可能!”
苏白闻声,不自觉用鼻子哼了一声,“听起来挺感动的。”他说着,冲押着那人的两个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松开。
收到命令,二人立刻松开了手,刚一松手,那人一下就软了下去,单膝跪在了地上,显然让他说出这个藏身地,也是经过了一番的折腾。
苏白垂了眼帘,往前走了一步,弯身扣住了他的手臂,稍稍一用力,就将他拽了起来,随即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举到眼前,扫了一眼他完好无损的手指,笑道:“那我倒是想看看,你的皮肉撑不撑得住你的忠心。”
他脸上带着笑,却莫名的透露出一种残暴的气息,周遭安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所有人都静静的立在旁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李拓低头从烟盒里取出了一根烟点上,不动声色的立在原地看着,唇畔含着笑,墨狼回来了,不是吗?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他发怒的样子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我告诉你,我……我是绝对不会出卖江叔的!”这人的声音有些发颤,很明显他是害怕了。
苏白低哼了一声,笑道:“我知道,你不用反复的告诉我你的忠心。我会给你机会表现你的忠心,当然,会让你满意的。”
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苏白,心里已经慌到了极点。
“我听说以前拷问人,喜欢扎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来。刺进肉里的痛感,可是会第一时间到心里的。我这人向来好说话,只要你接受,只要你熬得住,这十跟钢针扎进去,你若还能忍,我就放了你,如何?”苏白强行抬起他的手,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笑说:“给你加点爪子,以后也是个武器,对了,金刚狼看过没,和那个挺像的。”
这人的手已经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片刻,迅速的握住了拳头,咬着牙,说:“你这个疯子!江叔待你是兄弟,你这样害他!”
“我自然也是当他是兄弟的,这不,为了找到他,我可是花费了太多人力物力了。”他冷着脸说完,便狠狠的扎进去一根,很快,就有人递了块湿毛巾过来,他伸手接过,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手擦的干干净净,说:“我给你考虑的时间,明天这个时间,你再告诉我,他在哪,或者继续坚持,明天,可就不是一根的事了。”
他说着,就丢开了毛巾,目光在四周围扫了一圈,便转身走到了李拓的面前,“走吧,咱们去喝一杯。”
李拓吸了口烟,侧目看了他一眼,笑道:“有这个时间,你不去公司一趟。听说伊伊很早就去上班了,很勤劳啊。”
“废话太多。”苏白目光森冷的扫了他一眼,俨然是不太喜欢他的腔调。
“行行行,难得你今天有自由时间,就陪你走一遭,要不要把冬雨也叫过来?”他笑着,弹掉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转身搭上了他的肩膀,两人就一道往外走。
这会被压在地上的人,还在歇斯底里的叫唤,只见李拓抬了一下手,下一刻,这声音就没了,那人,仿佛已经死去。
二人去寻了韩冬雨,吃了一顿全鱼宴,又喝了许多酒,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