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更重要的是,他把自己掩饰的非常好,几乎整张脸都没露出来,只有一个身形,很高却很瘦,看起来十分厉害。
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干爽利落。
凉伊盯着那道大门看了很久,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抓起了饭盒,狼吞虎咽。
她知道这种时候,她只能让自己吃饱喝足,这样才有力气反抗和逃跑,她不能只眼巴巴的等着别人来救她,就算有人来救她,她也必须让自己有足够的力气逃跑,免得拖累了别人,害人又害己。
苏白将车子停在山脚下,站在车边抽了两根烟,这才丢了手里的烟头,上了山。过了十多年,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那废弃的厂房,他现在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够找到,夜间山路难走,四周围杂草丛生,越往上走,就越是艰难,周围的树枝十分茂盛。
耳边总是时不时传来沙沙声,仿佛身边一直跟着人似得,他抹黑一步步的往上,遇着岔路的时候会稍稍停一停,判断一下方向,再继续往前走。
他是记得是在半山腰的,已经废弃了,厂房有很多间,江西说的那间,是水房,旁边的房子已经塌方了。
他走过一处杂草茂盛的小道,就隐隐看到了灯光,在这漆黑的山里显得异常明显,而且还挺诡异的。他稍稍顿了一下,狠狠的折断了手里的树枝,倒腾了两下,这才向着灯光的方向走去。
然而,苏白还没有走近,那灯光忽然就没了,非常诡异,苏白只稍稍停顿了一下,反正已经有了方向,没有灯光,他照样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到。他稳步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厂房前。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树叶沙沙作响,外加偶尔的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叫声,没有半点声音。里面黑漆漆的,似乎没有人,仿佛刚刚那一点昏黄的光,都是假的。
苏白站在厂房前,目光将周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目光戒备。
他脱掉了身上的西装,直接丢在了地上,提高声音,说:“江叔,我到了,我知道你在,这种时候,就不要跟我玩捉迷藏了吧。”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淡定,没有丝毫波澜,连慌张都没有,就更别说是害怕了。
话音落下,除了几只受到惊吓的鸟,尖锐的叫声,没有人回应他。他甚至还能隐约听到自己的回声。
“苏白。”半晌,忽然从那漆黑的门内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像是在试探。
苏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脚步往前挪动了一下,就停住了,“别玩了,既然我都来了,为何不明着来呢?你知道的,其实我也不敢对你怎样,单凭你手上的录像带,我就不敢对你怎样,你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去抓凉伊,你又不是不知道,厉家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你这么折腾,得罪的人未免太多了,划不来。”
还是没有人回应他,像是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就是不理他。眼前这破旧的房子,在这夜色中,显得尤为恐怖,像一座鬼屋,里头一点儿光都没有,稍稍靠近一点,就能够感受到里面危险的气息。
里面还是有水声,很小,却很清晰。
苏白脑海中不断闪过,陈贝死去的样子,无端退了一步。
这是一个陷阱,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他站在原地,没有再靠近一步,同样没有再说话,只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立了片刻之后,他又往后退了一步,想往别处看看。
然而,他才走了一步,就听到了江西的笑声,那笑声在这林子里显得异常惊悚,明显他是故意这么笑的。
“别动,站好。”他笑了一会,才十分严肃的说,口吻里带着浓浓的威胁。
苏白即刻停住了脚步,他的声音明显是从头顶上传来的,他稍稍抬头,除了高处的几扇窗户,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他笑了笑,说:“行,我站好了,您说吧,究竟想要我干什么?”
他哼哼的笑着,“你小子还挺勇猛的,让你一个人来,就真的一个人来,看样子,我是抓对人了。”
“这话可说的不对,您就算是不抓凉伊,只要您一句话,我照样会过来。”他微微仰着头,注意着通风口的风扇。
然而,正当他判断着江西在什么方向的时候,那门里,忽然抛出了一样东西,径直的落在他的跟前,苏白此刻本就是满身戒备的状态,这一点细微的动静,让他迅速的往退后了一步,这是在条件反射之下做出的反应。
显然这一举动被江西看到了,引来了他的一阵嘲讽的笑,“不怕不怕,我还没玩够呢,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有事儿的,不然就不好玩了,反正时间还早,咱们慢慢来。来,先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苏白的忍耐力,已经要达到一个极限了,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立在那儿一动未动,只低眸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东西,借着昏黄的灯光,不难看出来,那是一堆刀具,刀身在月光下闪着点点光,显示着它的危险性。
那一年,他也是丢了这样一堆刀具,陈贝最终选择了妥协。
“怎么?不敢啊?”江西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凉伊的一声尖叫,她其实叫的十分隐忍,但由着抵不过心里的恐惧,还是叫出了声。声音沙哑,还有些发颤,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心里的害怕。
苏白一言不发的将地上的刀具捡了起来,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乖乖听话多好,这样一来,你方便,我也方便,你这老婆也能少受点苦,是不是?”
此刻,苏白倒是能够判断出来他的位置了,只不过他现在在明处,对方在暗处,他显得十分被动。
而且从刚刚凉伊的尖叫声来判断,这里头应该不止江西一个人,这周围究竟埋伏着多少人,判断不出来。
这时候,屋子内的灯忽然亮了起来,苏白就站在正门口,灯光一亮,映入眼帘的便是凉伊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她的嘴此时用胶布贴着,就这么坐在屋子的中间,整个人不停的扭动着身子。
见到苏白的瞬间,她便停住了动作,眉头深锁,就这么与他遥遥相望。
这灯仅仅亮了数秒,苏白几乎没有看清楚凉伊脸上的表情,这灯就灭了。
他捏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强忍住冲进去救人的冲动,轻轻的笑了一声,说:“原来还没死啊,我以为我可以摆脱了,江叔也知道,厉家家大业大,我这是为了利益,结了这婚事,这女人啊,和衣服一样,不喜欢就丢了,江叔这拿着我一件衣服来威胁我,未免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