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带着村子里的人在堂屋里商量着对策,而作为沈家如今的长女,沈婉却坐在廊下哭,连怎么救他爹娘的法子都没去听,这让人心寒。若是柳氏知道,她向来最疼爱的闺女是这般的,不知道会不会心疼。
沈孝的长子沈长贵原本一直坐在沈婉的身边哭,听到牛红梅和沈三丫的话,咬牙站了起来。
“二弟,你做啥?”沈婉拉着沈长贵的手,沈婉一手拉着一个。
这些日子,柳氏因为担心受怕,生怕自己有一日会被衙役给抓了去,所以,打听了不少的消息。
那些个卖地的人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没有换回一个人。
沈婉很清楚,自家的银子都被她爹拿去买地了,如今,家里头真的没有一两的存银了……
“我去听听大伯他们有没有想到了法子救救爹娘。爹娘又没有买卖私盐,为啥会被抓进去。”沈长贵狠狠地用手背擦了一把泪。他们说的对,没有爹娘在,他就是长子!不能哭!
“哥,我跟你一起去!”沈长明已经囫囵地知道,团团姐他们说得没错。
“好!”
沈长贵和沈长明手牵着手,站在堂屋的门口的时候,沈家族人看到这兄弟俩,也忍不住一声叹息,“总算都不是没良心了,也不枉沈孝那么辛苦地养着家。”
沈长贵跨进了门槛,领着弟弟跪在了门口,“求大爷,大伯们救救我的爹娘。”
沈婉看着俩弟弟进了堂屋,沈婉也跟着站了起来。俩弟弟跪在堂屋内,沈婉就跪在门外。
只是,谁也没有去看跪在门外的沈婉。
沈长贵跪在地上,紧紧地握着小弟的手,强撑着不让自己落泪。“我家的银子都已经被我爹买地了,不过我知道地契在哪儿。长致哥,这地就劳烦你帮忙卖了吧。若是银子还不够,就将这宅子也给抵了。若是还不够,长致哥,只能求你借我一些,我会写欠条的。我一定会还的!就算是我还不清,以后还有我的儿子,我的孙子!只要——只要我爹和我娘能出来……呜呜——”
“还有我,还有我的儿子,我的孙子!我跟我哥哥一起!”沈长明跟着说道。
看着俩小子抱着哭成一团,屋子里的人也都不是滋味。
沈长致摸了摸俩小子的头,“都是好小子。”
沈家出了这等事儿,不过下半晌,沈春云一家子就冒雨赶了来。
沈春云的眼睛已经发红,可见路上已经哭了一通。
“我当初就生怕要坏事,果然!柳氏那个扫把星,可将我二哥连累地好惨!”沈春云一进屋,就哭着骂道。
这话,如今也就只有沈春云会骂。
“我凑了五十两银子,长致你先收着,明日你跟里正,和宁大爷一道儿去衙门打探打探吧,这银子先用着。若是不够,我再去凑。可是一定要把二哥给弄出来啊。这里面,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因为都买了地了,这些银子,都还是沈春云借了不少的。
沈长贵带着沈长明给沈春云夫妇俩磕头,未语泪先流。“姑父,姑母——”
沈春云流着泪,却是不应声。
沈长致很清楚自家买了田产后,至余下八十几两银子留作急用,已经被他拿了十两银子出来,就算是加上沈忠那边的,估计也就只有八十两银子。“我们家估计也有八十两银子这样。若是不够,就只能卖地了。”
沈长致也不隐瞒,自家买了田产的事情。毕竟到时候,田产要租赁出去,自是会被村子里的知道。若是让二叔知道,自家怀揣着大把的田产,却是不愿意救人,恐怕沈孝会寒了心。这之前的银子也会白白花了,得不到一句好的。”
“我也先出十两银子,先凑着用。如今,这村子里有几个闲钱的,都已经买了地了,这家里头也没啥闲钱。”里正叹了一口气,若说柳氏没有买私盐,里正是不信的。
就柳氏的性子,若是不偷摸着买私盐才是有古怪。但是,沈孝却是被这么一个无知妇人给连累了。所以说,这娶妻娶贤,是多么重要。
村子里的一家家地凑着,总共也凑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当晚,沈忠因为白日受了惊吓,竟是发起了高烧,烧得2迷迷糊糊的。沈家一家子,也忙得脚不沾地。
沈春云将沈团团兄妹俩赶去睡了,“你们爹这儿有我!都是快要做祖父的人了,这么一点儿惊吓都受不住,还平白地添乱!也正好,发个烧,看他还敢不敢乱走!”
沈春云早已经知道了白日事情的经过,对于沈忠是又气又无奈。沈春云当然知道他大哥是好心,是紧张沈孝,他的亲弟弟,只是好心办坏事,差点儿将自己一家子给陷了进去。
要不是有宁老头儿在,恐怕这场面都不好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