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忙完了春耕,日子就渐渐地热了起来,沈团团愈发地不爱出门,村子里能走动的牛红梅也已经嫁了出去,只剩下沈三丫一人,因为沈三丫年岁渐长,家中又多了一个新嫂子,三丫娘自然不会跟以前一样,由着三丫满村子地撒野。
如今,沈三丫也正在自家捏着针,一眼一眼地戳着帕子。沈团团看到过沈三丫满目苍夷的手指头,那是真的狠呢。
原本王婶还一直拉着沈团团穿针引线的做绣活的,但是沈团团使了苦肉计,挑着月事来的时候,时不时地“哎哟”,“啊”,“嘶”地来上几声,手指头被戳着血珠子直冒,王婶一看脸色苍白的沈团团就心软了,咬咬牙,就决定让沈团团别做了,大不了以后她做好了给团团送去。
一年四季应季的衣裳,就是多几个人,王婶想着她左右闲着,也是能做出来的。
犯不着为了一点儿针线活,让自己受罪。就是她会女红,也不是照样被婆家嫌弃。如此想着,王婶就释然了,不再逼着沈团团做针线。过个一年就要及笄了,在娘家待的日子少,王婶就沈团团自在地待着,想做啥就做啥,开心就好。
如此,沈团团就彻底地被放了出来。 每日雷打不动地翻开是宁南星留下的字帖,闲着无事就写写字, 有时候,一写就是半日,自是精进不少。
沈长致一早就去了江夏城,走进了熟识的书画斋。
掌柜的一看到沈长致来了,也不顾沈长致正在慢慢地欣赏着挂在墙上的书画,一般被书画斋挂起来的画作,都是新收上来价值不低的画作。如今家中宽裕,沈长致就算是有心想要找个先生学画,也是没有门路。
如今这世道 ,到底是以科举为重,鲜少有人会放弃科举这条路,而学书画。毕竟书画说白了,也就是大户人家的闲着打发时间玩的,到底比不得科举重中之重。
但是,沈长致如今是真的喜欢上作画。
也亏得沈团团没事儿的时候,就会坐在沈长致的身边,一人作画,一人习字。倒也算是相安无事,只是沈团团一停下笔来,就了不得了!如今那毛笔写字对于沈团团来说,都是小意思,已经很很好地控制力道,总之下笔如有神助。
偏偏沈团团还是一个爱点评的,看着 沈长致千辛万苦做出来的画作,拿着毛笔这点儿圈圈,那点儿叉叉,沈长致稍稍没有留意,就会被圈叉地面目全非。但是或许是因为沈团团有了一些前世的见识,提出来的建议和画法都是新颖的,倒是让沈长致受益匪浅。再加上,沈长致说许真的有这个作画的天分,短短几年时间,进步神速。
只是这俩年,因为沈团团的捣乱,沈长致出手的画作也越来越少,因为没等沈长致盖上自己的小方印,就已经被沈团团圈叉地面目全非,偏偏沈团团还能说出颇多的道理来,沈长致就是想翻脸,对折沈团团一脸的正气,也说不出话来。
只得更加勤快地练笔,也只偷摸地省下俩幅画,趁着沈团团还没有醒,沈长致就来了城里。
“沈公子,你可是差不多一个月没有来了,还以为你不来了。”掌柜的一看到沈长致就将人往里面引。“今日可是巧了,东家也在铺子里,听说陪着一个书画大家,沈公子要是有兴趣,我给你传个话,让您也跟着见一见?”
沈长致一听是个书画大家,眼睛都亮了。“劳烦孙掌柜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了东家办事?”
孙掌柜摇摇头,“不打扰的,东家特意打过招呼,若是沈公子来了,就让我带你去楼上小坐一会儿。”
孙掌柜招呼小伙计看好铺子,就带着沈长致上了楼,等孙掌柜敲门进去,沈长致看到了不少的人,就知道,刚刚是孙掌柜说的好听的。沈长致告了罪,扫了一眼,看着圆桌旁都三三两两地坐了人,只有最角落里的一个小圆桌旁只坐了一个人。然后,想也不想地就往角落里去,就在最角落的一个桌子旁落了座。
圆桌旁只是坐了一个小老头儿,浑身散发着嗖味儿,这天儿日渐热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换过衣裳了。但是神色却是淡定,丝毫不介意旁人扫视过来的眼神,自顾自地喝着茶,吃着小点心。
沈长致冲着小老头儿点点头,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竖耳听着上首的书画大家说着作画的心得,这对于沈长致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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