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踽踽独行,翩然而至。
“昭王殿下?”陈康梁一眼认出了他,但明显也是十分的意外。
西陵越的唇角微弯,眸光一转,那目光却是直接落在了沈青桐面上,“这位是——”
“哦,这位是镇北将军府的二小姐。”陈康梁赶紧定了定神,回道:“殿下您是知道的,我幼年时候曾经拜过已故的镇北将军为武术教习,有一段师徒情分,桐——哦,二小姐便是我师父的遗孤。”
“哦?沈二小姐?”西陵越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么说来,还是将门之后了?是本王怠慢失礼了!不过——”
他说着,一顿,继而才又深深的看了沈青桐一眼,道:“二位是在这里做什么?叙旧?”
他这言辞之间,有毫不掩饰的探究之意。
而且沈青桐总觉得他强调“将门之后”这几个字有点刻意,心里本能的略一紧张。
这边陈康梁的面色微微一红,神情明显带了几分不自在的答道:“师父殉国以后我也一直随父亲在任上,凑巧在这里遇到二小姐,就多说了两句!”
“不知道是昭王殿下在此,臣女失礼了。”沈青桐这才开口,转而又对陈康梁道:“师弟,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行一步!”
说着,就屈膝冲西陵越福了一礼。
她的态度平和,举止从容。
哪怕是因为前世种种,心里对这人颇多芥蒂,面上也是半点破绽都不露,举步前行。
“哎——”难得在这里遇上,陈康梁心中不舍,就追出去一步,叫住了她,“我和昭王殿下说两句话,就不送你回去了。不过这一次我会在京城留到年后,我母亲也会进京,过两天就到,到时候应该会登门拜访沈老夫人。”
陈沈两家算是世交,早些年经常互相走动,只是近几年陈康梁的父亲外放之后才不怎么方便来往了。
陈康梁看她时候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热切,沈青桐了然,心里先默默的对这次陈夫人进京的事情做了提防。
“好!我会提前转告祖母的。”沈青桐略一颔首,继续从容前行。
陈康梁站在原地目送,虽然恋恋不舍但也很快收回了目光,重新走回西陵越面前,正色道:“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西陵越负手而立,容色淡淡:“下个月就是太祖皇帝的寿诞了,我母妃要过来斋戒三日,本王陪她来的。”
“贤妃娘娘也在皇觉寺么?怎么微臣居然不知道。”陈康梁颇有些意外。
贤妃出宫来了皇觉寺,宫里宫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外露?
“母妃不想声张,是乔装出行的,也就几日的功夫,康梁你知道就好,不必声张。”西陵越看出他的疑虑,解释。
“是!微臣明白了。”陈康梁会意,正色点头,“既然娘娘不想声张,那微臣就不过去打扰请安了,烦请殿下替我向娘娘问声好。”
“嗯!”西陵越应了。
他今天似乎很有闲情,也不急着回去。
陈康梁站在他面前,本来还能勉强维持镇定,但是渐渐地却是再难压制住心里的那股浮躁之意,用力的抿抿唇道:“殿下,我父亲的事——”
月前西北道的绿林中剿杀围捕到一伙常年盘踞抢劫过往客商的悍匪,刑讯之下居然牵扯出官匪勾结的丑闻来。西北道都督薛元青不仅包庇纵容,甚至利用职务之便,在西北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一旦得到有富户路过的消息就提前给匪徒通风报信,待匪徒得手之后双方再坐地分赃。
这件案子,一经过揭发就引发了民怨,龙颜震怒,整个西北道可谓掀起了一场浩劫,被整个清洗了一遍。
陈康梁的父亲陈文林也涉案其中,并且很不巧,众所周知,西北道是太子的地盘,而薛元青也是站太子西陵钰的队的。
如今这案子已经快要审结了,陈文林还被软禁京中,陈康梁母子在这个时候赶着进京,其实就是为了走路子,找关系的。
会在这里遇到西陵越,对陈康梁而言算是意外之喜了,只是他自己知道轻重,开口便有些艰难。
“有时候,有些拖后腿的所谓根基和靠山,放下了,可能更好!”西陵越看他一眼,勾唇而笑。刚好一只小飞虫落在他的袖子上,他屈指一弹,又道:“陈大人如今这般年纪,告老还乡是早了点儿,但是在外奔波多年,早一点颐养天年也好。”
在那件案子里,陈文林就只是沾了个边,只要西陵越稍微抬一抬手,他就能安然无事。可再怎么说,陈文林却已经试探着上了太子一党的船。
虽然陈康梁算是和西陵越之间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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