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做事随心所欲的变态啊!
白书卉就算再怎么想攀龙附凤,也就这两口子退避三舍了。
“我——”她张了张嘴,险些当场吓哭起来。
白承安大抵也是同样的想法,赶紧道:“此去帝京,路途遥远,小女自幼就娇生惯养,怕是吃不得这样的苦。”
西陵越立刻就不高兴了。
他的唇角微一上扬,白承安就腿软出了一身的冷汗。
白书卉躲在他身后,筛糠似的抖。
白夫人见状,马上也跟着开口道:“还请王爷体谅,臣妇和我家老爷就这么一个女儿,要她远去京城,实在的舍不得!”
虽说当面打昭王殿下的脸无异于找死,可如果真要让女儿跟了他走——
那恐怕到时候死了都不止,骨头都找不回来一把了啊。
西陵越面上云淡风轻的表情果然是瞬间崩盘,他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即使那张脸仍然俊美犹如神祗,却还是叫人看了就觉得心里发虚发寒的。
白夫人简直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无计可施的之下看到不远处正在忙碌的沈和,脱口道:“之前王妃娘娘的提议甚好,谢谢王妃替我的女儿做主,承蒙镇北将军不弃,给了卉儿一个好归宿!”
比起西陵越来,沈和也就是老点儿丑点儿,然后再其他的方面那简直就好的无可挑剔了。
白书卉已经完全不敢有任何的想法了——
跟了谁都比落他们两口子手里的强啊。
白夫人拿手肘杵了白承安一下。
白承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快走两步,过去拉住了沈和的手,无比感动的说道:“下官和将军共识十余年,以后小女就仰仗拜托您了!”
沈和铁青着脸,一脸的茫然。
胡氏一口心头老血往上顶,当即上前一步就要开骂,却被沈良臣拽了一把。
西陵越看了他们一眼,倒是没再为难,冷嗤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沈青桐跟着他出了门,外面他在京城时候专用的马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大军凯旋,这是大场面。
沈青桐以为他至少要骑马撑门面的,自己刚要上车,没想他却抢先一步,先埋头钻进了车里。
沈青桐一愣,这才也跟着上了车。
云翼还没回来,云鹏就暂时留下来,等着他回来好两人交接。
“启程!”车子里,西陵越下了命令,车驾缓缓启程,往南城门方向进发。
西陵越上车就三两下把那一身满是束缚的铠甲都脱了。
但凡有他在场,沈青桐的那俩丫头就都没了义气,压根就不敢跟着上车。
沈青桐还是有自觉性的,赶紧从最里面的柜子里翻了件舒适的锦袍出来,服侍他换了。
西陵越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了几分舒坦,懒洋洋的由着她服侍。
待到换好了衣裳,沈青桐会要退回桌子的另一边去,不想西陵越却是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没让。
沈青桐一愣,抬头看向他的脸。
这一刻,车厢里没有外人,她才错愕的发现他面上居然是显露出来了明显的疲态,完全不似之前在白府之前时候那般的耀武扬威,神采奕奕。
细看之下,甚至能看到眼底的乌青,和略显干涸苍白的嘴唇。
沈青桐眨了眨眼,很是有些意外,问道:“王爷要喝水吗?”
西陵越见她的眼神明亮,这一刻倒是没有敷衍应酬的意思,就点了下头:“嗯!”
他松了手,沈青桐拿过桌上的茶具,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他就一副二大爷似的的表情,靠在那车厢上一动不动。
沈青桐有点发懵,斟酌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这是……要她喂?
真是得寸进尺!
沈青桐僵硬着一张脸,尽量保持态度良好的伺候她家夫君喝了水。
西陵越大概是觉得她今天没气他,很值得表扬,于是态度难得和蔼了几分的缓了缓语气,问道:“你对北魏的朝局很关心?”
他的语气闲散,虽然没有任何质问追究的意思……
沈青桐闻言,也是心里咯噔一下。
她正端着杯子的手指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顿,然后努力的克制情绪,就当是若无其事的把杯子放回了桌上,心里却马上就明白过来——
想起了之前她问过云翼的那些话。
不用想也知道,她又被完全彻底的出卖了。
放下杯子,沈青桐道:“就是觉得这场战事起得有点蹊跷,所以胡乱揣测的!”
说完,她也爬过去,挨着西陵越,靠着车厢坐好,然后侧目看向了他,问道:“最近这段时间,两军交战,北魏内部一直都没有派兵镇压梁王……难道真的是他们和陛下之间早有预定吗?”
西陵越能够感觉到她落在他侧脸上的那两道目光,心里莫名的带了几分浮躁之意。
最后,却勉强自己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不怎么高兴的道:“不该是你关心的事就别问了。”
沈青桐也知道是她知道的太多了,其实有时候也不是故意显摆,就是脑中灵光一闪,就没什么防备了。
“哦!”她很乖巧的应了声,就默默的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西陵越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彼此沉默了一阵,他却又突然伸手把她捞过来,拢在了怀里靠着。
沈青桐起初是惊了一下子。
他却再没有了别的更过分的举动,就只是把她拢在怀里抱着而已,不多一会儿,沈青桐就听到头顶的呼吸声慢慢匀称了下来。
回程的路上,前面三天西陵越绝大多数的时间几乎都在睡觉。
他似乎真是累得很,睡下去就昏天黑地。
沈青桐还记得他那了不起的起床气,所以他睡着的时候她就谨小慎微的,躲的他远远地,或是闭目养神,或是找本书出来翻翻,总之是尽量的不招惹他。
路上的第四天就是除夕了。
西陵越是不睡了,沈青桐本以为他好歹停个两三天,等把这个年过完了再继续赶路,没曾想他却全不在乎,就当是没这个特殊的日子,仍然指挥大军若无其事的赶路。
自然,回去的路上不似来的时候那般着急,拖拖拉拉的走了小半个月。
元月初九,繁华鼎盛的帝国都城赫然在目。
时直新春,北疆战场上又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这绝对是双喜临门。这件事,不可能草草了之,皇帝坐镇帝京,是必然要有所表示的。
所以,虽然大军赶得及连夜进城,当天下午西陵越也下令原地扎营,在离城二十里外暂住一晚,次日一早再拔营进城。
他有意的避开了沿途的城镇,以免百姓围观带来的麻烦,大军就在野外驻扎。
沈青桐和他一起在车上等着云翼带人扎帐篷。
车厢里,宫灯明亮,透着丝丝奢华的暖意。
西陵越心无旁骛,坐在桌旁一封一封的拆阅信函,偶尔提笔批复几封。
沈青桐坐在他对面,心不在焉的把一本游记翻得哗啦啦响。
好在西陵越太专心,根本就没在乎她的小动作。
夜幕缓缓降临,云翼终于过来敲门:“王爷王妃,帐篷搭好了!”
沈青桐下意识的抬眸去看对面的西陵越。
西陵越也搁了笔,也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撩袍角就先推开车门下了车。
这一路上沈青桐都习惯了,爬过去把桌上铺开的信函全部整理好,打包,等着云翼进来搬,然后才跟着慢吞吞的下了车。
“王妃,慢一点!”两个丫头一过来扶她。
沈青桐下了车,一抬头,就见前面不远处一阵马蹄声飞驰而去,再看,就见西陵越正就着云翼手里的火折子在拆阅一封信函。
唇角,带着揶揄的一点笑意。
但凡他会这样子的笑,那就必定没有好事的。
沈青桐好奇的走过去:“怎么了?刚才那个是京城来的信使吗?”
西陵越随手把那信纸丢给她,却也没等她细看,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有点叫人发毛的说道:“京城里刚来的消息,太子妃——生了!”
沈青桐一愣,仔细一想这才想起来——
的确!从日子上算,太子妃卫涪陵的肚子是该足月了。
料想这对西陵越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沈青桐就很自觉的感慨着叹了口气:“太子的嫡长子终于有着落了!”
这,必将是要为西陵钰在夺嫡的斗争中又加上一件砝码的。
西陵越唇角还是挂着那种一成不变的揶揄的笑容。
他抬手,以指腹蹭了蹭她肤如凝脂的脸颊,有些暧昧的微笑道:“别担心,咱们也还有机会!”
云翼闻言,脸一红,使劲低头把脑袋挂在了胸前。
沈青桐被他盯着,笑得心里一阵尴尬,然后他已经转身,同时心情愉悦的说道:“真遗憾,太子妃‘生’的不是皇孙,是郡主!”
郡主?
这怎么可能!
谁都知道,太子妃卫涪陵的这一胎举足轻重,一定要生了儿子才有分量的。
虽然关于卫涪陵那个肚子的真假,后来西陵越一直没有明说,可是沈青桐不傻,心里早有自己的揣测——
那里面应该是有玄机的。
既然横竖都是作假,想来太子和陈皇后也不应该白白冒险的,难道不应该一步到位吗?
可是——
卫涪陵居然只是生了个女儿?
这——
这是不是太闹着玩儿了?
沈青桐一时之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左思右想的,倒是一时没能弄明白东宫这一次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而彼时的东宫之内……
一言难尽!
------题外话------
你们要坚定的相信,越越的不要脸,绝对不只是针对桐妹儿的→_→
ps:好久没看到太子妃,怪想的,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