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儿先走了。
母女两个说说笑笑的,看上去一派自然。
陆嘉儿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的往后瞄了眼,露出深思的表情来。
陆夫人沿路和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回头见女儿正在失神,就忍不住的道:“嘉儿,你怎么了?”
陆嘉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面色略有几分凝重的道:“母亲,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啊!”
“什么?”陆夫人不解。
陆嘉儿左右看了看,拉着陆夫人走进一条十分僻静的小径上,确定四下里无人,方才看着陆夫人问道:“母亲,这些年祖父一直称病住在庄子上,表哥这边难道从来也没有过去看望吗?”
陆夫人一愣。
她以前从来没有细想这些,此时被女儿一问,倒是愣住了。
陆嘉儿见她不语,只看她的表情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她有些急切的又一把握住陆夫人的手:“那礼物呢?即使他人没空过去,难道也没有差下人过去看看,送点礼物什么的吗?”
这么多年了,因为陆家人淡出了京城,权贵圈子里的人捧高踩低,慢慢的,住在庄子上的陆家人也习惯了门庭冷落。
现在仔细的回想,陆夫人才发现——
西陵越是真的从来就没有去看望过陆家老侯爷,甚至于连个问候都没有的。
早些年他年纪小的时候,因为陆贤妃不时的就让人去送补品和药品,十分的热络,大家都没有将他们母子分开,但是真要深究起来……
陆夫人的心里,突然也有了一瞬间的慌乱,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帕子。
陆嘉儿思维敏捷,却是想的比她更深渊一些,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的又问:“母亲,当初大姑母被软禁,被入罪的时候,祖父和父亲都是什么态度?”
陆夫人这时候心神慌乱,也没工夫细想,只是出于本能的就回忆起来,脱口道:“这……宫里的事,哪里轮得到你祖父来管?至于你父亲……他那时候也是被外放在外面历练的!”
陆嘉儿是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风险和可能的,想了想,就再次确认道:“你确定,但是父亲就只是外放,他没有掺合什么吧?”
“嘉儿!”陆夫人的手心里开始冒汗,“你这是……你问这些做什么?”
“表哥的态度,母亲不觉得太奇怪了吗?”陆嘉儿道,一针见血。
“你是怀疑他是因为瑨妃娘娘发事……”陆夫人道,只是想到瑨妃二字的忌讳,又赶紧捂住了嘴巴,可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我们都是一家人……”
“就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才更要分清楚!”陆嘉儿道:“就看表哥和贤妃娘娘之间,就知道他们不是一条心,贤妃的这条线,我们是放弃了,可是祖父那里,万一表哥还要记恨他当初对瑨妃娘娘一事的无所作为呢?”
“啊?”陆夫人这时候是真的惊呆了。
陆嘉儿面上却是现出了一种罕见的冷酷表情,道:“如果父亲没有参与,那还好,表哥上位,总归对我们是最有利的,母亲,回去之后,你马上写信给父亲,问一问当初的事……”
实在不行,恐怕他们就真得另谋打算,连西陵越都别靠了。
西陵越那个人,别说是将来他登上地位,就是现在——
他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足够整个陆家灰飞烟灭的了。
陆夫人都没心思去想女儿怎么会有这样深沉的心思,只是觉得不安和恐慌,就只胡乱的答应了一声。
这边陆贤妃回到永宁宫,也在思虑良久的考虑一些事情。
“娘娘怎么了?”黄嬷嬷问道:“是因为舅夫人和嘉儿小姐吗?”
老侯爷一直都称病的,一开始就是个远离朝堂的借口,可是多年不见他,如今他的岁数又更大了,陆贤妃就也不确定了。
她当然不关心老头子的死活,只是有些利益关系网却不能因此打破。
陆贤妃拧眉道:“越儿那里,本宫总是拿不准脉,而且柳氏的事情之后,他也明显的和本宫疏远了,这个她们都知道……嘉儿今年就十六了,家里一直留着她,这就是个诚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本宫这心里却又总是觉得不踏实。”
陆嘉儿一直没有议亲,无非就还是等着西陵越的正妃之位呢。
只要她一天不嫁,这对陆贤妃来说,多少就是个保障,至少证明,他们立场一致,还都是一路心思的。
“唉!”黄嬷嬷叹了口气,也不敢说别的,只道:“殿下是娘娘一手带大的,只要以后不出什么岔子,这母子的情分总是在的!”
陆贤妃不安,无非就是因为西陵越的态度,至于其他的,其实都不是主要原因。
黄嬷嬷就怕再待在这里,会忍不住的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赶紧就找借口出去了。
这边的御花园里,待到两拨人都走了,沈青桐就又忍不住扯着脖子往之前那边回廊的方向看去,只是这时候,那神秘少年已经不知所踪了。
一直等在外围这附近的云鹏和云翼走过来。
沈青桐道:“那会儿在那回廊的人,你们看见了吗?是什么人?”
“啊——”云翼眉飞色舞的,马上就要有问必答,却被云鹏一把拽着甩身后去了。
沈青桐一愣。
西陵越已经赶苍蝇一样的挥挥手:“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云鹏转身就走。
云翼不想走,但也只能是灰溜溜的跟着走了。
沈青桐扭头,却瞪她家夫君。
西陵越却是一笑,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然后顺势一勾她的小手指,两步拖着人闪到旁边的屋子后面。
“你干嘛!”沈青桐抬手去推他。
他挡在他面前,把她卡在那里,一低头,唇瓣就压在她额头上。
沈青桐心间一热,整张脸都瞬间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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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了,晚上再一章做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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