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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越道:“她人还在路上!”
沈青桐眉头越发皱得紧了些:“安王的封地那里,不需要采取非常手段吗?至少探一探虚实?”
据说大皇子安王殿下小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现在宸妃从他的封地一出来,那他们就相当于后方空虚。
如果派人暗袭的话,或者会有意外收获,最不济,也能打探一下虚实。
他家王妃也是个心黑手毒的主儿,沈青桐会这么说,西陵越可以说是分毫也不意外的,反而觉得自家媳妇这种干脆利落的决心和手段太受用了。
他摇头,轻声一笑:“没这个必要!若是老大真的有病,那么宸妃就是他们那股实力全部的中流砥柱,宸妃已经回朝了,回头只要全力以赴拿下她,封地那边的势力自然会土崩瓦解,而如果老大那里真有什么问题,就算本王派了人去,也占不到便宜,这个虚实,反而是替昭阳宫去试探的。这种只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儿,本王可不做!”
沈青桐想想也是,就没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她又将这整件事都连贯着想了一遍,沉吟道:“前面那几次,那位宸妃娘娘虽然人在千里之外,但是回回都出手精准,从利用陈婉菱到后来挑起的东宫里的那次事故——可见她对朝中诸方势力的深浅以及你们兄弟几个的情况都掌握的不少,但是相反的,这些年里,她置身事外,咱们都没怎么注意到她,这是她先天上占着的优势。而且从这个情况来看,她手上握着的咱们的把柄可能都有,就这样由着她回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别的姑且不论,单就那个下落不明的沈青音,还有当时试图从云鹏手里抢夺临川公主的人——
因为前面宸妃母子一直在暗处,所以他们绝对是占着先天性的优势的。
沈青桐满面的凝重忧虑之色,盯着西陵越等他拿主意。
两个人,四目相对。
半晌,西陵越才慢吞吞的坐直了身子。
他冲沈青桐勾勾手指头:“过来?”
一边另一只手端着茶盏,低头喝了口茶。
沈青桐当他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就狐疑的起身走过去:“做什么?”
西陵越顺手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同时递了茶碗到她唇边:“喝茶!”
沈青桐心里一阵的莫名其妙,眉头皱的更紧。
西陵越见她不喝,就顺势把茶盏凑近自己唇边低头呷了一口。
沈青桐不愿意坐他怀里,刚想挣脱起身,他从她颈边绕过去的那只手却是臂弯往里一压。
沈青桐一个始料未及,已经被他堵住了嘴巴,一口香茶渡进嘴里。
大家明明正在一本正经的讨论家国大事的,这混蛋王爷还能不能靠谱点儿了?
沈青桐冷不防吞了一大口茶,被噎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一抬眸,眼前就是她家夫君笑得星光璀璨的一双眸子。
他这么坏笑时候的表情其实挺勾人的。
沈青桐直愣愣的盯了他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脸上烧成一片,连耳根子后面都火辣辣的。
她心里一慌,仓促的往旁边别过头去。
心里慌了神,居然就稳稳地坐在西陵越腿上,也没想着逃开。
西陵越从后面看着她烧红的耳尖,心情就越发的愉悦轻盈起来。
这女人,但凡是忘了竖起浑身的刺刺人的时候,其实挺正常的嘛。
他端着茶盏,又送到她唇边,轻笑道:“喝茶吧!总不能指望着本王一口一口的喂!”
沈青桐本来正心慌,见他递了茶碗过去,想都没想的直接就喝了一口,此时一口茶刚滑过喉咙,再听他这一句话,险些直接噎死。
当然了,堂堂昭王妃没有被一口茶噎死,也没有被她家夫君的那句话噎死,但是那天之后木槿却发现她家王爷和王妃之间的关系慢慢的似乎是和缓了不少,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西陵越在的时候她不敢在近前观察,所以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上来。
不过王爷的心情好了,最近府里的下人们就发现这差事好干多了。
昭王府里一片和乐的时候,沈青羽却病了,原因很直接也很简单——
被昭王殿下吓得。
好在沈青羽虽然从小懦弱胆子小,但是跟着韩姨娘,身体的底子却是养的不错的,这一病也只是卧床了七八天就又能爬起来照顾儿子了。
顾家肯定不能拿这事儿来王府兴师问罪,甚至都没有把沈青羽这病的起因往外传,只不过周管家的消息灵通,还是知道了。
沈青羽毕竟是自家王妃的堂姐妹,他就把这事儿告诉了木槿,等木槿再转告沈青桐的时候,已经是沈青羽病好之后了。
“说是已经没事了,奴婢就是跟王妃说一声,您别太担心了!”木槿道。
她会跟沈青桐说,其实就是因为沈青桐没什么朋友,难得有个沈青羽能说两句话,就这么断了,怪可惜的。
沈青桐道:“那你准备点补品礼物替我跑一趟顾府吧!”
“好!”木槿应了,刚要转身下去准备,沈青桐却又改了主意,叫住了她道:“算了,还是我去亲自见她一面吧!”
木槿不敢背后议论西陵越的是非,有些话不能直说,就不可能说透了。
上回西陵越根本就不是想留祁哥儿在府上,分明就是以进为退,赶沈青羽走的,那个混蛋王爷,整起人来,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回回都花样百出,别出一格。
他要直接让送客还好些,非要拐弯抹角的吓唬人。
“王妃要去顾府拜访吗?”木槿道。
沈青桐想了想,摇头:“不了,我也挺久没回沈家了,让祖母知道了,怕是又要惹麻烦。我记得每逢初一十五,城南的玉佛寺那里都有庙会是吧?你替我送一封帖子过去,约三妹妹十五那天一起去玉佛寺进香吧。上午巳时,在寺里见吧。”
“好!奴婢这就去!”木槿点头,转身下去准备帖子。
去会沈青羽的事,沈青桐没有特意和西陵越说,但是她提前让人准备了马车,西陵越肯定知道,却也没说什么。
五月十五那天,沈青桐也没有太着急,早上用了早膳才慢悠悠的出门。
她换了便装,带了八名侍卫,丫鬟就只带了木槿一个,往城南的玉佛寺去。
玉佛寺的庙会早就是初一十五的惯例了,每到这一天,都热闹非常,不仅有各种卖小玩意儿的,更有杂耍的班子在外面摆摊。
沈青桐的马车过去的时候,寺庙门口就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杂耍班子摆开了阵仗,被一大群孩子围着。
他们只能提早下了车。
“你让人把马车停那边去,省的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被别家的车马挡住了,回头我们多走两步出去就是!”沈青桐吩咐。
“好!”木槿答应了一声,但是这里人实在太多,她又怕沈青桐被冲撞了,不敢离沈青桐左右,正扶着沈青桐的手有些为难,后面突然有人拿扇子拍了下她的肩膀。
木槿吓了一跳,还当有什么事,猛地回头,就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和气的冲她一点头,随手一指身后不远处的地面道:“姑娘,那好像是你掉的吧!”
木槿循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就见人挤人的拥堵地面上一个被踩了几脚的荷包依稀正是她的。
她伸手摸了摸腰间,果然是没了。
“奴婢去捡一下!”里面还装着今天要用的香油钱,木槿匆忙转身去捡。
沈青桐却是眉头深锁,总觉得不太对劲。
那男人站在她身侧稍后的地方,长身而立,也没急着离开,这时候便是微微含笑,温文尔雅的道了句:“你就是老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