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宫女们答应着,就是梅正奇也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并且极有眼色带上了门。
殿门合上,皇帝却一时踟蹰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宸妃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自嘲的轻笑了一声道:“我见过她了,皇上到底还是把她纳了!”
这一声,只是叹息,没有责怪,也没有嫉妒。
皇帝的脸上反而有些讪讪的。
他贵为一国之君,在女色上,实在没必要看谁的脸色,或者是跟谁解释些什么,只是在常贵妃的事情上,他面对宸妃的时候,多少尴尬,即便——
宸妃并不知道常贵妃和沈竞中间的那一段。
为了缓解尴尬,他转身找了把椅子坐下,也没解释自己纳了常贵妃的始末原因,只道:“当年云家的事,她对你多少有点心结,不过毕竟已经时过境迁,她是有分寸的,回头,朕会和她说的!”
宸妃笑了笑,也跟着过去找了张椅子坐下。
她说:“她是贵妃,要怎么着都随她吧,不过皇上,她既然耿耿于怀的对臣妾一直都有心结,皇上难道不怕她对您也有心结吗?”
皇帝闻言,脸色不受控制的微微一变。
宸妃微笑的看着他道:“臣妾的这个表妹,从来都心里有主意,臣妾倒不是挑拨离间——当年云家的事,皇上自己想想吧,也许臣妾真的多心了呢!”
有些往事,大家都不想再提了。
皇帝的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儿,脸色就又是控制不住的微微一变。
宸妃瞧见了,点到为止,后面就没再继续说什么。
午膳皇帝是和宸妃一起用的,但是席间两人几乎都没说什么话,颇有些食之无味的意思,饭后皇帝就从玉寰宫出来了。
梅正奇瞧见了他的情绪不太对,就尽量的不吭声,低头扶着他上了辇车。
宸妃亲自送他到门口,一直目送他的辇车走得远了,方才又转身进了院子里。
皇帝眉头深锁的坐在辇车上,唇角抿了又抿,最后还是开口道:“去昭阳宫吧!”
梅正奇的第一反应是宸妃关起门来给皇帝陛下上了眼药,当场就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他的反应也算快,根本就没露迹象,立刻已经命人摆驾昭阳宫了。
彼时常贵妃也才刚用完了午膳,正准备歇午觉,听说他来了,正在铺床的曲嬷嬷也是心口一凉:“娘娘,奴婢听说皇上是去玉寰宫用的午膳,会不会——”
常贵妃却是分毫也不在意,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接驾吧!”
言罢,就带人一路迎了出去。
礼部衙门这边,西陵越忙过了一阵,刚从屋子里出来,准备去用午膳,就有人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说的自然就是宫里常贵妃和宸妃的冲突。
常贵妃以往的作风,还真不是个会为了拈酸吃醋就主动寻衅的人。
西陵越听完,微微的皱了眉头:“当时都有谁在场?除了说礼数的问题,他们还有说别的吗?”
那人道:“当时贵妃娘娘叫了侍卫,刚好巡逻经过的那队侍卫里有咱们的人,他在当场,听得仔细!”
接着,就把常贵妃挑衅宸妃时候的原话说了一边。
西陵越失笑:“这样说来,这两个人还是旧相识了?”
“好像应该是这样的!”那人道。
西陵越负手而立,仰头朝天,微微的闭目忖度了片刻,然后道:“常氏的底细,早些年本王就叫人查过,据说因为她是以寡妇的身份入宫的,父皇觉得颜面有伤,就亲自出手把她的背景资料全都抹干净了,从她这里,估计是查不出什么线索的……”
正说这话,就见一个眼熟的小厮从院子外面飞奔而来:“王爷!”
“你怎么来这儿了?”西陵越不由的心头一紧,皱眉问道。
那小厮行了礼,道:“是周管家差小的来的,王爷,府里王妃亲自下厨准备了午膳,说是如果您不忙的话,是不是回去用膳?”
沈青桐会下厨?
她如果拿了菜刀应该也只会用来砍人的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沈青桐轻易不会主动找他的,西陵越的心里没底,抬脚就走。
之前报信的那人愣了下,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一步:“王爷!”
西陵越这才想起来,这还有事呢。
他匆忙的止步,略想了下道:“宸妃身份来历都是清晰明了的,从她那边着手查查看!”
撂下话,就又一阵风似的卷出了门去。
那人站在原地不断的咂舌,挠挠头去问王府的小厮:“话说……咱家王妃的厨艺真就如此了得?怎么把王妃馋成这样?”
周管家的人,个个都有分寸。
那小厮虽然心中尴尬腹议了许多,面上却是敷衍着笑道:“那是!那是!”
说完,也一溜小跑的追着西陵越去了。
那人站在原地盯着空荡荡的大门口,突然悟了——
以前大家都奇怪,昭王妃并非绝色,怎么就把个出了名口味刁钻的王爷拴得服服帖帖的,感情诀窍在这儿呢,这是拴住了王爷的胃啊。
于是,自那以后,昭王妃厨艺高超,甚至出神入化的传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不胫而走了。
这边西陵越火急火燎的赶着回了王府。
午膳是准备了,当然是厨房准备的,但是沈青桐却实实在在的在等他,而且看上去,神色颇为凝重。
西陵越知道她今天出门去了,再一联想,也是不由的心头一紧,径自走进门去道:“出事了?”
沈青桐本来也正心急如焚的等他,顺带着在想事情,他这么风风火火的进来,她却居然没听见脚步声,一直听了他的声音才如梦初醒的回转身来。
她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临川公主的下落你知道吧?最好马上想办法处理一下!”
西陵越眉头深锁的不说话。
沈青桐道:“安王!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沈青音已经落在他手上了,那么十有八九,临川的事也是他手里的把柄,沈青音暂时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但是麻烦还是能少一个就是一个,临川那里——”
话音未落,西陵越却是半真半假的勾唇一笑,反问道:“怎么处理?杀了她,毁尸灭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