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后面,把调好的药都交给女官,让女官剪开伤处的衣物处理后续。
这边两个人满头大汗的一阵忙碌,一直大半个时辰之后才算是替陆贤妃裹好了伤口,太医又写了药方,让人去抓药
这时候,陆贤妃也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她怎么样了?”皇帝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眼床上的陆贤妃。
“伤口处理好了,暂时也止住血了,不过娘娘伤得颇重,再加上如今又是盛夏时分,这伤口尤其不好处理,万一再要感染了,那就麻烦了!”太医神色凝重的说道。
这样的伤势,对一个久经沙场的壮汉来说,或者不至于危及性命,但是对陆贤妃这样一个娇弱的女人来说,那就拿不准了,何况陆贤妃本来身上就有隐患,身体状况本来就每况愈下。
皇帝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神情虚弱的陆贤妃。
陆贤妃现在想的却是息事宁人。
她咬咬牙,也不敢妄动,强撑着开口道:“都是臣妾不好,这大好的日子里还让皇上烦心,我——”
说两句话,就疼得一头冷汗。
“身子不适就歇着别说话了!”皇帝不悦的说道。
“是!”陆贤妃却不敢放松,还是咬着牙坚持开口道:“臣妾也打扰宸妃姐姐多时了,这就——”
话音未落,太医便忧心忡忡的道:“皇上,贤妃娘娘伤势不轻,才刚止血,暂时最好还是不要挪动了!”
说着,又拿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看了宸妃一眼。
宸妃倒是没计较,只是明显对陆贤妃也没什么好感,只碍着皇帝的面子冷冷的道:“那就暂时不要动了,就让她在这里歇着吧!”
陆贤妃还想说什么。
就见她已经转向了皇帝,提了裙摆跪了下去,正色道:“臣妾有罪,今日的一切是非都因臣妾而起,是臣妾思虑不周,还险些酿成大错,请皇上责罚!”
皇帝也才是想刚想起别的事,突然抬眸看向了站在宸妃身后的西陵丰,眸色深沉而神色复杂。
西陵丰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跪了下去。
他像是和皇帝之间有些生分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随便开口。
宸妃却是愤愤不平的膝行两步,堪堪挡在了他满前,仍是仰头对皇帝道:“皇上,您别怪丰儿,一切都是臣妾的主张,当年——”
她说着,又像是不很愿意提及当年那段往事的样子,停顿了片刻,然后才鼓足了勇气继续道:“当年臣妾的确是怕了这宫里的尔虞我诈,也怕极了丰儿再又什么闪失,所以才自作主张,并且撒下弥天大谎,带着他躲了出去。这些年来,我不让他回来,就是不想招惹是非,结果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今天,我本也就是想留他下来,交代他几句话,他要一个人赶回蕲州,我不是很放心,可是谁曾想最后居然还是节外生枝,酿成了这么大的祸事!”
皇帝这时候的心里自然是有火的,这件事宸妃瞒了他这么多年,他哪能不气?甚至于对于宸妃的解释,他也是不全信的,可偏偏法度规矩之外的是情感。
纵然宸妃处心积虑骗了他二十多年,可是面对眼前跪着的这个一表人才的儿子——
他总不会一怒之下就叫人把他们都推出去砍了吧?
宸妃是罪犯欺君,但毕竟,没有造成任何的恶果不是吗?甚至于,当年西陵丰出事之后,他一直隐隐的自责内疚到今天,这一刻,压在心口的大石头都跟着卸下来了。
“你——”他看看宸妃,再看看西陵丰,却发现纵然是心里不快,他却是真的发不出脾气来的。
那边躲在角落路的黄嬷嬷不断的攥着手指头,已然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神色惶惶不安。
陆贤妃咬着牙,想要装睡,又是真的没那么心情和定力的,而此刻也是插不上嘴的。
“你——你们——”皇帝指着宸妃母子半天,最后终于也只是恨铁不成钢的一甩袖,斥责道:“不过就是回个宫,也要闹得这样惊天动地,你们这是存心想要气死朕吗?”
“臣妾也不想的,实在是贤妃她不分青红皂白——”宸妃被他一骂,瞬间就红了眼。
陆贤妃心头猛的一跳,再不能坐视不理,连忙挣扎着就要做起来,一边急切的解释道:“皇上,安王的事,臣妾并不知情,之前听到有人禀报宸妃姐姐之类有异,还当是出了什么丑事,一时情急,这才上门求证的。今天宫里的客人多,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
这一动,牵扯到了伤口,她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宸妃回头看她一眼,眼神冰冷。
其实当时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陆贤妃的刻意为之来,现在真要理论,陆贤妃会有的麻烦,但是她的强势无礼都有理由,纵然过激,她也一定会狡辩。
宸妃不想和她浪费时间争论,只就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所以说,以后贤妃你做事还是不要这么急功近利的好,今天是好在有惊无险,否则——”
话到一半,她便是话锋一转,回头对皇帝道:“皇上,别的事臣妾姑且都可以不论了,可是居然有人敢在我的寝宫之内动刀子,这等大逆不道的奴才,皇上一定不能轻纵!”
“皇上!”下一刻,黄嬷嬷哀嚎一声,既然是跪倒在地,“奴婢冤枉,奴婢也不知道,不不不!奴婢不是故意的——”
皇帝是真没想到会是黄嬷嬷出手伤得人,盯着她的两道视线顿时冷如刀锋,吓得黄嬷嬷又是一阵哆嗦。
陆贤妃见状,赶忙出面解围:“黄嬷嬷她也是户主心切,虽有失手,却也情有可原,何况臣妾又没有事情了,请皇上开恩,网开一面!”
要说黄嬷嬷刺伤了她,她恨不恨?
当然是恨得牙根痒痒,可是她又太清楚,这时候必须要出面力保,否则把黄嬷嬷推出去的话,她的麻烦就大了。
只是眼前的局面,还能容她力挽狂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