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昏了过去。
侍卫们虽然知道在皇帝面前动手,甚至弄脏了御书房的地砖都是罪责,这个时候也只能当机立断。
血水滴了一路,侍卫们拖死狗一样的把老夫人给拖了出去。
看到那血淋淋的场面,沈青音骇的先是脸色一白,随后就觉得心里一阵快意。
这个老太婆,张扬跋扈了半辈子,合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想着,她就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来控制自己心中畅快淋漓的情绪。
皇帝还站在案后,脸色黑如锅底灰,胸口因为激动气愤而不住的起伏。
西陵越没说话,沈青桐也没说话。
西陵丰和西陵钰各自明哲保身,也都没有掺言。
裴影鸿一会儿抬头看房梁,一会儿低头看地砖,左右是一边尴尬,一边掩饰。
整个御书房里,唯一回荡的就只有皇帝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时间在点点滴滴的流逝,一直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压下狂乱的心跳,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只是手指一直用力按压着桌面的动作暴露了他此时极力隐忍才能伪装住的情绪。
“周氏罪犯欺君,意图乱我朝纲,时至如今还死不悔改,朕绝难容情,此等大罪,也断难姑息!来人!传朕的圣旨,镇北将军府沈氏一门,九族之内全部查找追究。直系血亲,有官职在身的,全部革职处斩,其他亲眷,无论男女老幼,一率发配黔南,三代之内,不准出仕为官!”
仿佛此言一出沈青音才想起来,沈家还有一个她的亲生父亲。
她愣了愣,然后当即就慌了:“皇上——”
皇帝嫌恶的朝她看过去一眼,不耐烦道:“你既是宁舒郡主生母,看在宁舒的面子上朕就网开一面,不追究你了,日后好生富裕郡主去吧!”
“可是皇上——”沈青音倒是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也是要被法外开恩才能免罪的,她是想看老太婆和她的心腹倒霉,可没想过要灭掉沈家全门的,何况沈和刚死,眼见着整个沈家的产业就要落到他们三房手里了。
此时她还是急切的想替自己的父亲以及沈家求情,可是皇帝的那张脸上怒意沸腾,杀意明显,她张了张嘴,声音就给哽在了喉头。
这个结果,远不是她想要的,也更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
沈青音心里一慌,无助之下茫然四顾,便就看到了站在西陵越身边的沈青桐。
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她的眼睛一亮:“二姐姐……”
沈青桐面无表情,闻言,更是唇角似笑非笑的牵出一个弧度来。
沈青音如遭雷击,那感觉又如是被人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是了!沈家如何,关她沈青桐什么事?沈竞死后,这些年间沈家怎样真的和沈青桐半分干系也无的……
沈青音其实也还没有蠢到家,一瞬间明白了沈青桐和她不是一路的之后,声音就又再度哽在了喉咙里,颓然的垂下双手,跪在那里不动了。
沈青桐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看皇帝的那张脸。
她扭头,去看西陵越:“陛下今天也甚是老神,如果再没有别的谕令示下,咱们是不是就先告退了,别再扰他了?”
西陵越握了她的手,刚要开口,旁边早就熬不住的裴影鸿已经迫不及待的抢着道:“是啊,是该让越皇陛下休息了,没什么事的话咱们就都先散了吧!”
皇帝环视一眼在场的这些人,疲惫的摆摆手道:“都退下吧!”
“儿臣/小王告退!”
众人行了礼,相继从御书房出来。
西陵钰黑着脸,直接就要大步离开。
“殿下!”沈青音叫了一声,快步追上去。
西陵钰回头,眼神不善的瞪了她一眼。
沈青音咬着嘴唇,使劲的鼓足了勇气,眼中有泪,泫然欲泣道:“我……皇上刚才说……”
陈婉菱的为人其实还算不错的,虽然当初建议西陵钰善待宁舒郡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替西陵钰挽回圣心和部分的声誉,实际上也算是善待宁舒郡主了,并且把宁舒郡主养在她的名下,又有个嫡女的身份在……虽然有些人知道她身世的内情,可这些人谁都不会戳破,这对宁舒郡主而言已经算是不小的造化。而现在,沈青音跳出来戳破了这些所谓的真相,并且要回了女儿……
很显然,陈婉菱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了,必定也不会去做那个拆散人家亲母女的恶人,宁舒郡主的身份一下子从嫡女变成了庶女,跟的还是沈青音这种娘,真可谓是被坑了一个天大的跟头。
这些道理,沈青音不懂吗?
也许一开始她是被人威胁和蛊惑的成分居多,但是嫡女和庶女的差别却是随便想想就能明白的,而她今天依然这么做了,想必也是把利害权衡的很清楚,是要拿女儿的嫡女身份来换她自己的自由身了。
沈青桐一直都没看上她,何况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她就更是懒得置喙了。
沈青音面上神情颇为紧张。
西陵钰今天也是丢尽了脸面,可是皇帝有言在先,他也无所谓府里多养一个女人,就冷着脸道:“走吧!”
说完,就又再次转身,大步离去。
沈青音一路小跑,连忙跟上。
裴影鸿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冲西陵越和西陵丰两人一拱手:“告辞!”
说完,也是大摇大摆的出宫去了。
西陵丰和西陵越之间也没说什么,西陵丰转身走了后宫的方向,西陵越则是携沈青桐出宫。
待到行至无人处,沈青桐方才侧目看他。
西陵越没等她开口问就主动的正色道:“我派出去的人也没能截住齐岳,那些人应当不是他带来的人!”
沈青桐一愣:“他落到别人手上了?”
如果齐岳在这京城之内还有帮手的话,那就怪不得西陵越提醒齐崇赶紧避其锋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