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男人,必须得打直球;只要掌握他的心,他自会为你冲锋陷阵。
到下午三点时,唐咪还接到了一通电话。
李蓉打来的。
“唐叔叔现在在看守所,律师在跟警察交涉,我们交了钱,可以取保候审。”
“到底怎么回事?”
“他之前的老客户介绍了个大单,十万件的代加工,付了定金,唐叔叔刚把单做完,那人却不见了。叔叔没办法,找渠道分销一部分,想抵点损失,谁知道才分销了一部分,就被警察半夜带着抄了仓库。那十万的货,全是大牌仿货,超A!”
唐咪窒了窒。
现在市场抓得严,前阵子才抓了个生产名牌包包的老板,听说要坐十几年牢。
“我爸事前知道吗?”
“唐叔叔不知道,他是被人坑了,签合同时对方隐瞒了关键信息,又因为是老客户介绍,才没堤防。那人现在跑路了,可苦了唐叔叔。十万件仿货,还自己销了一部分,铁板钉钉的罪。”
“对方肯和解?”
“肯。对方不告,警方那再通通路子,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关键是对方狮子大开口,和解金要两千万,就三天,多一天都不成。不然就得告,律师说虽然可以以不知情罪辩护,但赢面很低,起码五年的牢。服装厂也不可能开下去了。”
真是飞来横祸。
“两千万,我来想法子。”
“别告诉我,你要卖房子?!”
唐爸爸的厂封了,现金流也全投到了那五十万货里,家里除了石关那两套房,估估产值至多八百万,要立刻脱手,价还得往下压。
最值钱的,还是唐咪现在住的那套。
“不卖房。”
唐咪迷了眯眼睛,“你别管。”
显然闺蜜是最了解闺蜜的。
李蓉压低声:“你要去找程昊?疯了!”
“除了能让他像你当初羞辱他那样,羞辱一顿,你还能得着什么?”
“两千万。”
唐咪啪地将电话给挂了。
月朗星稀,正恒大厦的灯整个暗了。
黑沉沉的夜色,笼罩着大地。婆娑的树影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唐咪依然站在树旁。
白色的裙子在月光下,泛着波光粼粼的光。她还站着,小腿肚打着颤,人却依然站得笔直。
黑色宾利缓缓地驶了过去。
就在快要交错而过时,突然停了下来。后座的门打开,程昊那张脸在月光下晦暗不明,只有一双眼,剔透得像是能看透人心。
“上车。”
他沉声说。
唐咪往前跨了一步,谁料站得太久,腿已经麻了,一个踉跄险些倒下。
程昊安静地看着她,显然没有出手的意思。
唐咪一把握住门把手,将自己撑住,扶着裙摆,慢吞吞地挪进了后座。
前面的挡板已经升了起来,隔出一小块僻静的私人空间。
“说吧,你来这,究竟想要什么?”
程昊说的是要。
“两千万,我要两千万。”
唐咪咬着唇,破皮的嘴唇几乎被咬出了血,从程昊的角度看过去,像是涂了一点血色的胭脂。
到这个时候,她依然美得像只堕入凡间的天使。
程昊捂着额,吃吃笑了起来。
“唐咪,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你凭什么以为,我还是当年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傻小子,任你予取予求?”
唐咪攥紧了手指。
十根指头蜷缩在了一起,程昊注意到露出的卡片一角,皇后……酒店?
他想起昨天的刘总。
唐咪挺直背脊,像只骄傲的孔雀,倔强而固执:“程先生既然不肯,那我只能下车了。”
她推开门,正想下去,手却被一把攥住了。
程昊声音很冷:
“我这儿拿不到,你就要去找那个刘总?两千万一晚,我恐怕那刘总不肯出。”
唐咪甩开他,却被固执地抓住。
程昊在这时,还能分出一点心思,她指尖很冷,冻得像块冰。
耳边似乎响起她淘气的娇娇软软的声音:
“阿正阿正,好冷好冷,快帮我暖暖!”
然后一双冰冰凉的手就会理直气壮地塞到他怀里。
闪神只是一瞬间。
“一晚不够,那就一月、一年,总有够的一天。”
唐咪看着他:“当然,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会更开心。”
程昊看着她,突然笑了:
“唐咪,你把刘总给你的房卡握手里,不就是指望着我发现,会嫉妒,会着急?”
唐咪笑了笑,眼里升腾起雾气:
“可是你还是嫉妒了。”
她指尖抚过他漂亮的眼睛,落在他的泪痣:“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生气。”
程昊没躲。
他好像毫无所觉:“知道我的第一任女朋友这样,总是会有点生气。”
唐咪凑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
两人的唇都是冷的,程昊唇间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唐咪的一滴泪掉了下来,冰凉又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