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渊这一天过的着实有几分累,接收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宁渊都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见平安端来的安神药,宁渊揉了揉还有几分痛处的额角,豪迈地端过药碗一饮而尽,而后接过平安递过来的蜜饯往嘴里一扔,压下了口中的苦味。
平安见宁渊喝了药便躺回了床上,心下虽然奇怪世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惹事,不过转念一想,方才侯爷那么大的阵仗,世子也该老实几天才是。平安也就没有多心,放轻了脚步出了门。
宁渊这天过得委实有几分惊心动魄,沾了枕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另一边,景阳侯则在和自己的亲娘讲道理,好声好气地对着老夫人开口道:“娘,您看看渊儿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再不下狠手收拾他一番,怕是景阳侯府日后就要败在他手中啊!”
“一派胡言!”老夫人虽然年事已高,一双眼却犀利非常,望向景阳侯的眼神极为不满,狠狠地一拍桌子,怒道,“有你这么诅咒儿子的亲爹吗?渊儿怎么了?不过是被人勾着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方才不也诚心悔过了吗?你还想怎样,莫非真要打死他不成?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景阳侯大感头疼,揉着眉心无奈道:“儿子四十上头才得了渊儿这么一滴骨血,哪里就舍得打死他了?只是近几年他行事愈发没个正形,儿子总得好好管教他一番才是。古人云,溺子如杀子,儿子这也是为了渊儿好啊!”
老夫人顿时不再言语,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老夫人忽而开口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渊儿出世时,云深大师给他的批命?”
景阳侯亦是一叹:“自然记得,云深大师曾说渊儿福运深厚,只是十五岁有一小劫,若是过了,便能开了灵窍,一生顺遂,甚至能有兴国之运。为此还惊动了陛下和太后娘娘。如今看来,想来是云深大师一时误判了也说不定。”
就凭那不孝子做出的种种败家事迹,景阳侯都觉得,即便自己是他的亲爹,也没敢把兴国之运这样的大帽子给戴在亲儿子头上。
败家子都能兴国了,那么多寒窗苦读的读书人还活不活了?
老夫人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忽而问道:“咱们渊儿打生下来就没个病痛小灾,这回竟然被人打晕了过去,还昏迷了一整天,莫非这就是云深大师所说的小劫难?”
景阳侯暗自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只盼那逆子日后少惹是生非,我就谢天谢地了。”
老夫人顶不爱听景阳侯埋汰自己的大孙子,闻言立即皱眉道:“渊儿哪里有你说的这么罪大恶极,就你成日里对渊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当年你爹可没这么嫌弃你!”
连去世多年的亲爹都被亲娘给搬出来了,景阳侯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顺着老夫人的话,好好夸了宁渊一通。直到老夫人高兴了,景阳侯才松了口气,可算是把亲娘给安抚住了。
至于那个逆子,还是让他好好养养伤吧。想想之前宁渊被人抬进侯府不省人事的凄惨样,景阳侯虽然口中将宁渊骂成了狗,心下却很是心疼自己这个独苗苗老来子,抬抬手又给宁渊送去了不少珍贵的补品,又亲自请了太医过来,仔仔细细为宁渊诊治了一番。
睡饱起来,养足了精神的宁渊乖乖地配合着太医诊脉,而后就被太医盖了个一切安好的章。让景阳侯原本提着的心彻底地放了下来。
彻底冷静下来的宁渊也想明白了空间那台笔记本的用处,找到了发财新思路,奈何时机不对,不能再进去确认一下。
看了一眼正沉着脸的景阳侯,宁渊干巴巴地陪了个笑脸,试探地开口道:“爹,要不我再睡会儿?”
景阳侯看了看脸色比苍白些许的宁渊,脸色缓了缓,轻声应了一句便出门去了。
宁渊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床幔,将自己裹进被子中,而后意念一闪,又来到了空间的电脑前。
噼里啪啦搜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宁渊又花了不少功夫背下来,这才出了空间。
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快到晚膳时辰了。宁渊从床上爬起来,依着原主的记忆穿好衣裳,又手法生硬地将自己散落的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
景阳侯素来不怎么娇惯原主,没给原主配什么贴身伺候的丫鬟,甘华院内只有小厮和婆子,穿衣束发这等事全由原主自己动手。
相比起其他高门大户那些动辄十来个丫鬟伺候的贵公子,原主的日子真的过得算简朴了。然而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就在景阳侯还算严厉的教养下,原主还是长成了一个纨绔败家子,可以想象景阳侯内心有多想吐血。
宁渊则懒得管这些,小心翼翼地陪着景阳侯用了晚膳,见他未曾对自己起疑,宁渊略微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翻来覆去思索了一晚上,宁渊终于说服自己接受了穿越的事实。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宁渊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前去给家中三位长辈请安,倒是把老夫人和原主的生母,如今的景阳侯夫人陈氏给唬了一跳,好生关爱了宁渊一番。
景阳侯还被老夫人给埋怨上了,挨了老夫人好几个眼刀,只得苦笑着坐在一旁,默默咽下了到了嘴边的斥责声。
好不容易挨到用完了早膳,景阳侯前去大理寺当差去了,宁渊这才松口气,冲着陈氏使了个眼色。
等到了陈氏的正院,宁渊踌躇了半晌,看着陈氏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心,宁渊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娘,您能不能先借我一万两银子?过些日子,我一定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