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才会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殿下。”
扶余隆苦笑道:“三天时间,怎么来得及?我思来想去,也没有旁的人可以商量。想着姑娘才艺出众、又与恩古夫人相善,这才冒然来访,请你援手。”
方文君道:“三天时间,是有点紧哦。”
扶余隆怕她拒绝,连忙起身道:“姑娘定要帮我!”
方文君道:“也不是没有办法。殿下坐下说,坐下说。”
扶余隆这才松了口气,缓缓落座,道:“只要姑娘能想出办法,我这边定当全力配合。”
方文君问道:“陛下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扶余隆道:“父王想给恩古夫人一个惊喜。”
“这样啊……寻常宫中乐舞,就算你我献艺,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惊喜。”方文君沉吟片刻,突然联想到当下的时局,作为百济的王,此时此刻,他最想要留住的是什么呢?
“姑娘……”扶余隆小心翼翼道。
“别打断我!”方文君抬手让他闭嘴,手托香腮,指甲轻叩桌面,思绪飞转。
扶余隆赶紧闭嘴,乖乖坐在那里,全然不像个王子,倒像个挨了训的学生。
半柱香的时间后,方文君突然拍手道“有了!”,吓了扶余隆一跳。她摆开茶具,在桌上比划起来,一边比划,一边解说。扶余隆先是不解,继而眉头舒展,最后竟露出惊艳之色,连连称善。
白马江大营,两骑飞驰而来,在营门处轰然勒定。
巡守的士兵挺枪上前,大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军营!”
马背上的骑士喝道:“百济王长子,扶余孝!”说完,亮出了象征王室身份的腰牌。几个士兵面面相觑,王长子扶余孝,这厮不是被废了太子了吗,怎么跑军营来了?扶余孝冲上几步,扬起马鞭重重抽落,在士兵脸上落下一道血痕,喝道:“百济王子皆有巡视军营的权力,再不滚开,休怪我从你尸体上踩过去!”
士兵捂着火辣辣的脸,心想如此嚣张跋扈,定是真的王子了!
扶余孝打马呼啸入内,非常时刻,必须行非常之举。
士兵们惊讶的看着这两个竟敢硬闯军营的家伙。很快,大队弓箭手就从大营两侧包抄过来,将两人围了起来。一名将军飞奔而来,道:“擅闯军营者,杀!”
扶余孝扭头问身后的老三道:“多久?”
老三看了眼手中的沙漏,道:“还可以!”
扶余孝点点头,朝领头的将军道:“你们的反应还不够快,如果前来偷袭的是新罗人,大营现在已经丢了!百济最能打的白马江大营,就是这个模样吗?”
领头的将军刚要下令放箭,就有士兵跑到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将军这才把抬起的手放回刀把上,道:“没有王命,谁也不能动这里的一兵一卒!”
扶余孝此来并不是来抢夺兵权,而是想来看看百济最精锐的白马江大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进入战备状态;如果没有,他就会用手中的鞭子让营中将校清醒一下,于是打马上前,无视对准自己的上百枝利箭,对那将军道:“扶余孝希望有朝一日,能与将军并肩杀敌!”
那将军浑身一震,片刻后,抬手示意放行。
扶余孝朝他一抱拳,掉转马头,飞驰而去。
“将军,就这么放他们走!”左右问道。
“啪!”将军反手一个巴掌,喝道,“全体都有,从现在起,白马江大营戒严,全体战备,随时开拔!”
泗沘城,王宫。
胖内侍跌跌撞撞的跑到殿门口,“扑通”一声砸在地板上。
扶余义慈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一个个都跟我的地板过不去,砸坏了你们修啊!”
“王,出大事了!”胖内侍撅着屁股,连滚带爬的进来,全身颤抖道。
扶余义慈抬了抬眉毛,道:“唐军打过来了?”
胖内侍道:“不,是,是阶伯将军走了!”
扶余义慈松了口气,道:“走就走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胖内侍道:“他,他,他是杀了全家人,才,才走的!”
“当啷!”酒壶坠地。
扶余义慈霍然起身,几步迈下台阶,一把抓起胖内侍肥硕的身躯,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胖内侍全身肥肉都在颤抖,涕泪横流道:“昨晚,阶伯将军亲手杀了全家人,他的妻子,还有三个孩子,都,都杀了……”
扶余义慈全身的气力在刹那间被抽走,松开手,任由胖内侍跌坐在地板上,慢慢蹲下身子,用拳头一下一下的敲打自己的脑袋,喃喃道:“傻瓜,不就是打仗吗,何必如此,何必如此!你走了,我找谁喝酒……你的杯子,我都没收,还给你留着!混蛋,你个只长力气,不长脑子的混蛋……”
胖内侍抹了把鼻涕,一把扶住扶余义慈,道:“陛下,王,我的王,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阶伯将军他是抱了必死之心,不愿家人受辱……”
“是啊,必死之心,不愿受辱……”扶余义慈抬起头,已是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