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仁问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我都是老二,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不必拐弯抹角了。你想用她们来拖延时间,那是不可能的。”
扶余泰道:“苏元帅和国公、二王子的要求,百济自当尽力满足。”
金仁问听他说得是人名而非“大唐”,心想扶余义慈倒是不蠢,派了个脑袋还算灵光的儿子来谈,于是道:“两条:其一,两天内,让阶伯放下武器投降,事情还有的商量;其二,明天这个时候,把泗沘城中最好的女人送来!如若不然,大军兵临城下,到时候就没得谈了!”
听完金仁问开出的价码,扶余泰心中突然变得有底,道:“这些年来,我常听人说,二王子早已倒向大唐,是彻彻底底的罗奸。”
金仁问勃然色变,别人说他罗奸他还能忍,你扶余泰是什么人,一个即将亡国的王子,居然也敢当面嘲弄!
扶余泰接着道:“可今日一见,我敢断定,那定是无聊宵小之辈嫉妒二王子的才华美貌,才编排出来的诽谤之词。说你是罗奸,我不信;可今天之后,我扶余泰怕是要被人扣上济奸的帽子了。”
金仁问面色数变,最后竟笑了起来,道:“罗奸也好,济奸也罢,但求问心无愧。别的,西八见鬼去吧!”
扶余泰也笑道:“那这些女子……”
金仁问道:“统统留下!”
亥时,泗沘城外,四十里。
“小马快,快把我放下,不然我饶不了你!”扶余尧在马背上挣扎道。
“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元鼎骑马朝前方喊道。走在最前面的小黄心下大乐,他和元鼎两人一前一后,把扶余尧的马夹在中间,赶了三个多时辰的路,终于从黄山原前线赶到了泗沘城郊。元鼎见两匹坐骑都有些吃不消了,便招呼小黄减速,在一片小树林边停下。
元鼎将马系在树上,先喝了两口水,才走到扶余尧跟前,道:“我本想到泗沘后再叫醒你,没想到你醒得那么早,还乱动大喊大叫,就不怕惊动了山贼?”
扶余尧恨恨道:“你才山贼,你们这些从大唐来的家伙都是山贼!”
元鼎抬手就要打。
扶余尧倔强的昂起头,道:“打啊,打女人算什么好汉!”
元鼎一掌落在她的后腰上,解开绳索,道:“我是山贼,可不是什么好汉。”
扶余尧发现身上的绳索松了,一跃从马背上翻下来,飞起一脚朝元鼎踢去。
元鼎早有准备,轻巧避开,道:“有你这么动不动就打人的女人吗?”
扶余尧活动了下筋骨,道:“你为何要把我带回来?说不定此刻师父正在跟新罗狗血战,我要回去帮他!”
元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喝道:“想回去送死吗?”
扶余尧怒目回瞪,道:“总比贪生怕死当逃兵好!”
“啪!”元鼎抬手一记耳光,在她脸上留下几道清晰的指印。
“你!”扶余尧又惊又怒,从小到大,就没人敢打她,该死的小马快,他竟敢打自己,他居然真的下得了手……一时间,委屈、茫然、痛苦,一齐涌上心头。
小黄见势不妙,拉着马悄悄躲到一边,背过身去给他们放哨。
元鼎走上前,双手抓住扶余尧的肩膀,道:“百济就要完蛋了,你师父只有五千人,你回去就是送死!我受沙公子之托,定要把你平安带回去!”
扶余尧眼含泪水,问道:“是他不想我死,还是你不想我死?”
元鼎为之语塞。
扶余尧突然往前一扑,双手死死抱住元鼎厚实的身躯,抬起头,朝他嘴上用力吻了上去。
元鼎瞪大了眼,全身僵硬,任由扶余尧咸咸的泪水滑落唇间。
良久,下唇蓦地一痛,嘴里有丝血腥味弥散。
扶余尧推开他,抹去脸上泪水,解下缰绳,翻身上马。
“你去哪?”元鼎追了几步,摸摸下唇上的血印,喊道。
扶余尧快马一鞭,大声道:“回泗沘,谁敢侵略我的家园,我就跟谁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