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生死无大事。
夏言柔还不是主谋,最多关上两三年就出来了,就当是在学校深造了,只是暂时失去部分自由而已。
但郭蓉和殷盈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心性单纯,显然没有林清婉这份淡然。
整个中午都在翻来覆去的纠结,最后还是殷盈豆腐心道:“找个时间,我们再去看看她吧,还有叔叔阿姨,看看能不能帮把手。”
郭蓉应下,“他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们的确得去看看。”
俩人就看向另一边床上的林清婉,她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对这里应该是最熟的。
林清婉已经要睡着了,但耳朵却还听着她们说话,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这事了。
郭蓉和殷盈就松了一口气。
夏爸爸和夏妈妈还住在宾馆里,此时他们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生气绝望。
孩子醒了,没有生命危险了,却要蹲监狱了。
本以为只是个小案子,但事情的复杂性远超他们的想象。
夏言柔和谭副馆长各执一词,但公安们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把事情摸了个八九不离十,顺便把夏家那边的纠葛都给扯了出来。
林清婉她们本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去看望夏言柔时,她显然已经破罐破摔,主动说了起来。
“宿舍里六个人,你们每一个我都羡慕,”夏言柔道:“因为你们有亲生的父母,不像我,寄人篱下,连说句话都要想三遍。”
她看向林清婉道:“本来我以为我俩差不多的,我是被亲生父母送给养父母养的,而你是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所以研一的时候我最喜欢和你玩儿。可后来我才知道,你才是最幸福的人。”
“你根本不用看你继母的眼色,她反而要顾忌你的脸色,你在京城有房,有亲眷,还有人脉,继母管不到你身上来,宿舍里谁的日子有你那么潇洒?”
郭蓉和殷盈惊讶的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就笑道:“你对我的事情了解得倒是清楚。”
她有继母的事不是秘密,毕竟乔梦曾到学校来找过她,假模假样的做过关切表演,但还真没人知道她有房子。
也就以前的老街坊知道,就是现在的邻居可能都不清楚。
夏言柔就笑道:“我也是偶尔听人说起才知道的,我就想,你这么幸福,我就只是抢一个工作而已,对你的影响应该不大的。”
林清婉颔首道:“影响的确不大。”
夏言柔就攥紧了拳头,抬头看着她道:“我最讨厌你这幅样子了。”
林清婉脸色依然不变,夏言柔继续道:“其实我当时就是想想,没想真的去抢的,京城虽然繁华,但生活水平也高,压力太大,还不如回家呢。”
“结果我妈又想着让我嫁给她外甥,也就是我表哥,”夏言柔苦笑道:“我就好像是个人形备胎,以前我哥毕业的时候,她想着让我嫁给我哥,我哥不答应了,她给我介绍的全是家里人。”
“从大三开始,每年回家都要相亲,相的不是表哥就是远房的堂哥,就因为没有血缘,所以一定要配个有血缘的孩子出来才算是亲人吗?”
包括林清婉在内的三个女孩张大了嘴巴,显然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在。
夏言柔含着泪笑道:“所有人都叫我听话,这二十多年来我也一直很听话,可这次我就不想听了,我不想嫁给我表哥。他长得丑,眼高手低还各种看不起我,我难道就配这样的人?”
“当时博物馆招考的日期快到了,又有你在,我觉得我就是去了也抢不过你,所以我当时在找别的工作,甚至都要给人做私人顾问了。”
夏言柔,“那天我就是应一位吴老板的邀请去谭副馆长家里看一幅画的,要是真品,对方就买下了。”
“很不巧,那天谭副馆长的女儿带着儿子回家,八九岁的孩子调皮,趁着谭副馆长不注意打开了收藏室的门,还大咧咧的邀请我们去看,”夏言柔回忆道:“当时谭副馆长跟他女儿在楼上说话,吴老板没多想就跟着孩子进去了,我当然也就跟着进去了,然后就看到了被放在展柜里的玉笔。”
夏言柔几乎要笑出泪花来,“你最擅长的是硬物,我正好相反,更擅长古画古籍的鉴别,但那段时间我心里不服,下过苦工学你的所长,所以我看得出来,那管玉笔是真品,它应该在博物馆里才对。”
林清婉明白了,“这是把柄。”
“不错,有人和他买这管玉笔,因为要得及,所以他只粗略找了个替代品换上。我点破以后,他答应会帮我进博物馆,但作为交换,我要亲自制作可以代替玉笔的赝品。这样我们互相有把柄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