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红蛋都是用自家酿制红酒留下的红酒糟染的色,色彩均匀,还没吃,就能闻到一股醉人的酒味。
门外,同村的亲戚已经早早的来了,男人们坐在桌边上说话,女的则去帮李淑芬杀鸡鸭鱼什么的。
墙头的公鸡,还在喔喔喔的不知道在叫唤个什么劲儿,田媛听见外屋的声响,就穿了鞋凑了过去。
亲戚们看见田媛,一个个直说着好话,这也不单单是因为田媛是寿星,更因为田家如今在村子里的地位和身份,那是有钱人啊!
往常没什么走动的亲戚,都趁着田媛生日这一天,带着红包和米粉来了。
田媛坐在一边,只要叫着那些来的人,红包就收的手软。
农村这会儿还不兴拿一个红包袋装着钱,所谓的红包,就是那一张红纸卷着钱就成了,意思意思有个红的喜庆。
田媛想,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没准就从来没有收到过她手里的这种红包,这时候的红包钱特别的少,一个远一点的亲戚,包个一块钱,大方的就两块五块的,关系近一点的亲戚,基本都是五块钱的红包。
钱虽然少,可这也是人家的一点心意,这些几块钱,和二十一世纪那些轻则几千,重则上万的红包,真的是实在没得比。
许太在一边,看着那红包,眼睛都看直了,那神情叫做一个呆的,从小在优越的生活环境长大,自然没法理解对于他而言是零花钱的数是怎么当做红包的。
“媛媛啊,我听村里人说,你和璐璐都学了钢琴,你给大家说说,这花这么多钱学的钢琴有啥用啊?”
田媛正和许太在一边说着话,忽然就有一个婆子走了过来,拉着田媛就朝着几个女人堆去,一边问着。
一看,这问话的是田茂春的堂妹,田媛就有一种不想搭理的心,按辈分上,田媛也该喊人为姑婆,这个姑婆和称呼上还真是贴切,那张嘴,十句话里,有三句是中听的就不错了。
要说好话,这个姑婆不会说,要是讽刺人,这张嘴那就一个厉害的。
“姑婆,钢琴是国外的乐器,是一种高档货,你说学来干啥用呢?”田媛说着,就又跑回了刚才自己的位置,“姑婆,我和我朋友说事呢,你别来拉我了啊!”
许太捂嘴轻笑,看田媛跑的速度就猜到,她不喜欢这个老婆子。
“一个老太婆而已,你跑什么?你就告诉她,钢琴是一门艺术不就成了?”
“艺术?她们能知道什么是艺术吗?知道了就不会问学钢琴做什么了?你告诉她艺术,她要反问你什么叫艺术,然后绝对还会问,是不是卖唱用的?”
田媛知道姑婆那张嘴,当然是少和她说话为妙了,这是村里人谁都知道的事情。
“哎!那不是田湘湘吗?”姑婆老婆子忽然指着桥头那边牵着两孩子过桥的人喊着,“哎,不对,她现在是张湘湘了,她来这里做啥呢?她现在又不是田媛的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