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嬷嬷照顾母亲,我们明天再来给母亲请安。”
瑞嬷嬷点点头。
只是太夫人好像打定了主意不见他们,一连三天,太夫人都没有出来,顽皮的五个孩子也开始不往外跑了,开始时不时的守在门前,谨哥儿更是哭了一场,即使已经十一岁了,却还是那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性子!
屋里的太夫人心情也不好受,她拿出老侯爷留给她的奏折,心里想的却是女儿问她的话:“……在父亲的眼里,君王要比我们这些家人重要……我一退再退,父亲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娘,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样?”
“我不觉得对不起父亲,我与他,不过是他棋高一着罢了!只是三个弟弟,却是我的罪恶,我一生的噩梦都是他们,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小五!”
“我常想,要是父亲和小五一样,他是不是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我和她,这样,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娘,我以为父亲对你是不同的,所以从未想到过他会把奏折放在你身上,他总是不愿你为外面的事操劳,即使先皇猜忌他,要给他赐美人,他还是会将那些人打发的远远的,一心一意只守着您!”
“……”
太夫人颤抖着将奏折放在火上点燃,眼里流下泪来,她这一生生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是战死沙场,三个儿子却是死在他们父亲和姐姐的争斗中,甚至他们到死都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到今天,她连女儿也失去了!
“……”
谨哥儿突然大哭起来,梁宜梅吓了一跳,手中的针一歪,就刺到了手上,阿桃看见血珠,“啊”了一声,连忙帮忙止血。
谨哥儿却突然朝外面跑去。
梁宜梅脸色微微一变,推开阿桃,追上去,谞哥儿和谦哥儿正慢悠悠的往这边来,看见弟弟大哭着跑出去,对视一眼,连忙撒开腿追上去。
谨哥儿要跑,还真没人追得上他,梁宜梅跑到太夫人的院子的时候,就听到谨哥儿在里面一边哭一边叫“祖母”。
梁宜梅脸色苍白,阿桃也想到了什么,面无血色,几乎要站不稳,梁宜梅推开阿桃的手,声音微抖:“快去叫侯爷!”
说着疾步进去,屋里,谨哥儿正抱着太夫人哭得满脸泪水,瑞嬷嬷在一旁尴尬的劝着。
梁宜梅见太夫人还睁着眼睛,心里微微一松,连忙上前拉起谨哥儿,“你哭什么,快起来,别压着祖母!”
谨哥儿哭声渐小,但还是抱着太夫人,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太夫人抱住谨哥儿,“谨哥儿舍不得祖母,那就留在祖母身边好了!”转头对梁宜梅道:“你也别骂他,要不是他跑来……”
太夫人有些怅然,她刚才只觉得朦朦胧胧地,好像要飘走似的,只是突然听到谨哥儿的声音才回转。
瑞嬷嬷也有些后悸,她刚才见三少爷跑进来,也连忙跟进来,却见到太夫人倒在榻上,眼睛紧闭……
事后,太夫人搂着谨哥儿问道:“你怎么就知道祖母出事了呢?”
谨哥儿摸着脑袋傻呵呵的笑着。
侯云平看着傻儿子傻笑,一巴掌就要拍上去,太夫人连忙拦住,嗔道:“以后你们谁也不许拍他脑袋,谨哥儿明明就聪明,要不是你们动不动就喜欢拍他脑袋,我们谨哥儿说不定能更聪明呢!”
“就是,就是,二柱说他爷爷打他们从来不拍脑袋,都是打屁股的!”
太夫人顿时哭笑不得,“你这个傻孩子!”
谨哥儿嘟着嘴不依道:“祖母刚刚还说我聪明的!”
一屋子人都笑起来,只是这种欢乐的气息并没有维持多久,一个月后,太后和欧太妃因为思念皇上,颁布谕旨殉葬,太后着令皇上在先皇陵寝旁建造一座陵墓,太后和欧太妃同葬于陵中。
皇上帅百官跪于慈宁宫前阻止,只是太后还是和欧太妃双双自尽。
侯家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时候了,太夫人静默良久,挥手道:“你们去吧,我在家里给你们带孩子!”
梁宜梅却觉得太夫人好像一下老了十来岁。
侯云平带着梁宜梅进宫奔丧,足足呆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回来。
再回去的前一天晚上,侯云平进宫,回来的时候,神情有些肃穆,梁宜梅担忧的看着他,侯云平见了不免一笑,低声道:“五年了,皇上的位置也坐稳了,有些事情也要提到日程上来了,回去后三个孩子都不能再这么放任了,虽然他们不继承爵位,但也不能让他们白身吧。”
“你,你要出征?”梁宜梅有些不解,朝廷好容易摆脱侯云平,按说是不会启用他的!
侯云平摇头,“他们的功名自然要他们自己去争!不说他们,就是谟哥儿也不能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