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以进去的。”吕冲元被自己的猜测弄得越发一头雾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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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平高深莫测地摇摇头:“石园那地方的确是青楼,不过是给女人逛的青楼,不接待男人,男人进不去。”
“啥?还有女人逛的青楼?”吕冲元一惊。
“那当然,有男人逛的青楼,自然就有女人逛的青楼。以前没有,是因为那些阔太太都是自己养小杆子,可现在是新政府了,男女都一样。这南京城,不要说官太太越来越多了,富太太更是多如牛毛。有需求就有市场,那些不怕闲言碎语就喜欢图新鲜的太太们自然就捧出了石园这样的地方。结果就导致石园现在轻易惹不得了,别说是警察厅,就连徐科长都不敢贸然去查,生怕带出个什么不得了的太太,那就真没法收场。所以咱们只能男扮女装,悄悄地进去,悄悄地查案。石园的看家护院那可不是一般人,听说个个都不是善茬。以前就有好这口的男人想偷偷溜进去寻欢,结果门都没进去就被打出来了。”韩平眉飞色舞地跟吕冲元介绍着,仿若亲见,可事实上,石园那地方在这之前,他不仅没去过,连听都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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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妓这种行当,自古以来其实就没消停过。从宋朝发展到明清两代,男妓所在的妓院被称作象姑馆。
前朝赫赫有名的八大胡同里,男妓的数量与妓女不相上下。只是历史上绝大多数的男妓,都是供男人消遣的。那些所谓男妓也大多命运凄惨,很多都是幼童时期就被卖入象姑馆的。到了如今,由于政府前段时间大力实行的废娼运动,南京城内的公娼几乎一扫而空,但其实妓院并未根除,只不过是从明面上的公妓转为了暗妓而已。如今南京城里的妓院,不管男女都十分隐蔽,规模也小了很多,大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做熟客生意。
石园也有自己的规矩,不过这规矩比起同行来就十分奇特的了:只接待女客,不接待男客。这个在同行看来会严重影响生意的规矩,反而让石园在南京城声名鹊起,成了那些见过大世面的太太们的乐园。而因为这些客人独特的影响力,石园也成了各方势力都不太敢妄动的地盘。不过石园的主人似乎也甘于低调,始终隐藏在神秘的面纱之后。石园通常只在上流社会经过口口相传,因而即便是像韩平这种久居南京城的警察,也都不知道石园的存在,若非参与这个案子,他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和石园有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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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吕冲元收起了玩闹之心,却越想越觉得这事实在不靠谱——自己穿着一身女装,画着浓妆,跟着一个看起来相当不靠谱的探长,要去一个只能让姑娘进去的地方,找一个不认识的人。若是被人识破了,还会有被护院围殴的风险。这怎么看都像是在作死啊!
就在这时,人力车“嘎吱”一下停了,没等吕冲元再犹豫,韩平便率先跳了下来,口中叮嘱吕冲元机灵点儿,要会见机行事。
吕冲元心不在焉,嘴上连连说好,结果下一秒就差点被裙子绊倒,也亏得他有功夫傍身,脚下一个滑步又稳稳站住。吕冲元皱了皱眉,这女人的裙子也太麻烦了些,一会要是打起来,自己跑肯定没问题,能不能安全地把韩平带走可就不好说了。
还是先看一看地形,准备在打起来之前跑比较明智,这样想着吕冲元缓缓抬起头来,打量眼前这处地方。
此地在南京城北,模范路旁边的青石桥附近。一座十分普通的小宅院孤零零地杵在路边。正面看,宅院也就三四丈长的院墙,后面却被稀拉的小树林和乱石遮蔽了起来。院门看起来与普通的民宅没有什么区别,一扇对开的灰色木门,右侧木门上开了一个只能单人出入的小门。一切看起来都十分古旧普通,唯有小门上闪亮的铜门铃,彰显了此地人来人往绝不在少数。
“记住,自信点。别东张西望。”韩平见吕冲元左顾右盼的,不由得又叮嘱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韩平这才迈开小碎步,率先向石园的大门走去。吕冲元急忙跟上。
韩平慢慢悠悠地走到小门边上,像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这才伸手按了按门上的铜铃。出乎吕冲元的意料,韩平按了之后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很快门里面就传出声响,小门上“啪”的一声,拉开了一扇小窗,只能看到一个人露出半张脸,一双警惕的眼睛向外张望着。
韩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也不看门里的人,也不说话,只是侧身对着小窗,用折扇轻轻扇着顺便挡着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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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冲元在心里暗骂韩平装腔作势过头,这大冬天的扇扇子,岂不是白白惹人怀疑。见门里那人看向自己,吕冲元急中生智,迅速回忆起见过的富家太太的神态,两眼一翻,斜着头望向天,一脸的高傲,却不知他如今的相貌打扮做这样的动作神情越发显得古怪起来。
门里那人看了二人许久,啪一下又把小窗关上了。吕冲元一看这架势,冲韩平皱了皱眉,韩平耸了耸肩,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俩人正在这儿大眼瞪小眼,门里面突然传出喀拉喀拉的拉门闩声。二人急忙又摆回各自的架势。
又是一阵响动,这门似乎不止一道锁,小门才慢慢悠悠地打开。
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俊逸男子打开门,狐疑地打量他俩,眼看着似乎要被看穿伪装,韩平紧张得小腿直打战,便是在这个时候,徐思丽和李错突然冲出来一通打,将两人强行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