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是之前在火车上烧断铰链的手法吗?她记得当时梅教授说那是什么铝热剂造成?
想到这点,李错脑子中电光火石拉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当初她为了阻止艾梁和四叔碰面,所以带了几名心腹探听到艾梁所乘的列车,一路跟着想要伺机杀了他。
原本她的计划也是断开列车,所以最初她也以为列车断开是自己埋在前一节车厢里的心腹所为,直到后来听梅教授解释说什么铝热剂,折角门栓,制动装置,她才意识到断车之举不可能是自己这边的人所为,八成是被艾梁将计就计抢占了先机。
不过当时她与王江宁还是敌对状态,面对王江宁的质问,她顾着面子,不想承认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加上也没能和艾梁对质,便顺口认了这事。如今倒是让她确认了,艾梁当初早看穿了她的图谋,可是却没趁机杀她,难道艾梁一开始找上李家寨就是为了将她绑来此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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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李错心思转得飞快,那边艾梁几人已经从地牢里走了出来,只是那救人者刚说了句:“迟不宜久留”。像是要印证他的话,地牢的大木门突然“嘎吱”一声响了起来。
竟是有人进来了。
形势顿时紧张了起来。
李错知道自己不该紧张,自己还好端端地蹲在牢里,要紧张也是外面三个人紧张。可她还是莫名地紧张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希望有人救自己出去,还是希望来人将他们三个再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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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梁几人此刻似乎都呆立不动了,不过李错还是听得清楚,其中有一人在门几乎打开的同时,已经一个箭步窜到了门口。
门打开了。一个人端着蜡烛走了进来。
那人完全没有料到地牢里发生了什么,就在烛光照进地牢的几乎同一瞬间,李错看清楚了,端着蜡烛的人,是之前引着艾梁他们进村的那个采办,记得他们叫他老鹿。而烛光也照到了那个窜到门口的人,正是被艾梁唤作大哥的黑衣人,只是此人这时候背对着李错这边,依然看不清样貌。
老鹿的烛光在洞里只闪烁了一瞬间的功夫,也就正好能和黑衣人照了个脸对脸。啪的一声闷响,老鹿甚至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打得腾空飞了出去,不知死活,蜡烛也瞬间熄灭了,整个地牢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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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按这帮人的狡诈程度,门口估计有严密看守,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宜正面冲突,还是从这洞里钻出去吧。”金安仁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显然已经摸到了那黑衣人从洞口抛下的绳子。
李错全程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虽然她真的很想大喊一声,惊动外头的人把他们三个抓回来,可毕竟理智还是占了上风。艾梁的大哥一招就击飞了老鹿,显然也不是个善茬,而他们三个现在在外面,自己却还困在这地牢里。大声喊叫能不能把人叫来还不知道,可在外头的人冲进来之前,自己定然会先死在他们手里,这种损不损人还不一定但肯定百倍不利己的事情,李错就是再冲动也不会乱来的。
“李姑娘,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不多时,艾梁略带得意的声音从洞顶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收绳子的声音。
“怎么不摔死你。”李错到底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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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前。
“老鹿一个人进了祠堂?”王江宁紧赶慢赶才追上吕冲元,见他一直趴在祠堂边上的草垛里,也只得跳进去和吕冲元肩并肩趴在一起。可怜梅檀腿是三个人里面最长的,却也是三人中最难在这么小的草垛里藏身的,只得干脆蹲在草垛里。
“错不了,而且就他一个人,我肯定不会看错。只是不知道这祠堂里面有多少人。咱们前两回来好像每次都有人吧?”吕冲元目不转睛地盯着祠堂方向。但若是细细看去,就会发现他打量的倒不是祠堂的门口,而是外墙上那些怪异的龙子浮雕。
王江宁却没有注意这些,见两人都没有动静,他到底还是按捺不住,眼瞅着祠堂的门大开着,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而己方逃出来的事情怕是也掩饰不了多久。王江宁把心一横,低声说了一句:“顾不了那么多了,且跟上去看看。”话音未落,也不管吕冲元和梅檀答不答应,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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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冲元也没犹豫,立刻就跟着冲了过去。倒是梅檀略微迟疑地回看了一眼来时的路,这才跟上前面二人。
王江宁蹑手蹑脚地摸进门里,蹲下身子四下张望着。
“好像没人。”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吕冲元嘀咕了一句。
“那可真是奇了,门开着,老鹿进来了,里面能没人?会不会是陷阱?”吕冲元也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
最后进来的梅檀倒是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指了一个方向。
王江宁和吕冲元顺着看过去,梅檀指的是祠堂里供奉牌位的灵堂。他们第一次来此地的时候王江宁曾经粗略的扫了一眼。
还没等王江宁看细致,吕冲元已经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道:“有人躺在那里面。”话还没说完,吕冲元已经身子一闪蹿了过去。
王江宁这才看清楚,灵堂那虚掩的门后面露出了半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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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祠堂虽然甚是高大,但里面的建筑其实并没有多少,不过是个两进的院子。供奉牌位的灵堂是在后院。三人一路冲进后院的灵堂,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吕冲元率先轻推开灵堂的门,两个穿着蓝衫的人脸朝地躺在地上。吕冲元立刻俯身下去探着鼻息,王江宁则十分小心地返身把门又虚掩上。
“没死,应该是被人打晕了。”吕冲元把那两人翻过身来。
“这是之前跟在村长后面的人。”梅檀只扫了一眼,就很笃定地说道。
“同时打晕两个人?”王江宁非常疑惑,这在他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且这二人躺倒的位置隔得也相当远。
“不太可能。而且打晕这二人,就这么把人放在这里,这不是等着被人发现吗?我再仔细看看。”吕冲元一边说一边扯开二人的衣服仔细检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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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檀则细细端详着桌上供奉的牌位。这些牌位倒并不太多,一共只有五层,呈现出三角结构,最下面的牌位最多,有五六个,最上面的则只有一个。只是最上面的牌位相当高,上面的字已经不太能看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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