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蓝村长这样一问,艾梁一怔。
王江宁和吕冲元心知肚明,只是警惕地防备着那些似乎越来越狂躁的侍卫。已恢复过来的李错则趁众人不备,悄悄向鹿儿潜过去。唯有梅檀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指着喷吐着越来越浓重的红色雾气的龙嘴说道:“是因为这被地热催动的毒雾吧?”
“不错!你可比这家伙聪明多了!”蓝村长咧嘴一笑,整个人都表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奇特气息来。他此刻脸上也开始涨红,梅檀却看得清楚,蓝村长的这张红脸,并不是恢复血气那种红,而是一种形如鬼魅般的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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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他妈废话!宝藏在哪里!快说!”艾梁这时候似乎也意识到情况好像不对劲了。那些侍卫这时候全都拿起了刀,半弯着腰,佝偻着身子,且都开始不自控般的抽搐起来。脸上更是面目狰狞,眼睛充血,半张着嘴,全然没有半分人类的模样,个个都如同即将发狂的疯狗一般。而更令艾梁担心的,则是登龙台下面之前那些疯狂跪拜“灵官附体”的村民们,这时候也好像全都蜂拥到了登龙台下面的入口处,喧嚣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而自己留着守住这条“退路”的只有两个人,若是被那些村民冲了上来……那真是有死无生了。
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艾梁正在心里打着鼓,刚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那条通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在拼命地往登龙台上爬。
艾梁的心顿时凉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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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些村民!都疯了!老六……老六给他们活活打死了!我们拦不住,他们跟疯了一样冲上来了!”那血人果然就是艾梁的人,此刻他也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强撑着爬到登龙台上喊出这句话,就扑通一下歪倒过去,不知死活。而在他身后的通道里,黑暗中似乎有无数的人在往登龙台上挤,那些人发出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凄厉可怖,眼瞅着就要冲上台来了。
艾梁身边的人这时候也都慌了神,半手金眼见形势不妙,急忙扯了扯艾梁的袖子。而一向镇定自若的艾梁此时脸上也有些惊慌,一边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些护卫,一边盯着身后随时要冲上来的村民,不知所措。
蓝村长身边扶着他的侍卫这时候也已经纷纷执刀在手,再无一人搀扶着蓝村长。而他仿佛已经全然不觉腿上的疼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艾梁,嘴里喃喃说道:“历代登龙大典,都是选择这龙息之时。唯有将活人生祭,投入龙嘴,才能平息龙怒,止住龙息。历代列祖列宗苦心钻研出了避龙散,在登龙大典前全村服下,才不会被这龙息呛死。”
也不知道是护卫里哪一个率先按捺不住心中被毒剂催动的狂躁,只听得护卫人群中有人发出了尖厉的叫声,便挥着刀冲艾梁他们冲了过去。
枪声、哭喊声和吼叫声在这登龙台上顿时此起彼伏,叫人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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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村长却对眼前的一切充耳不闻,依然死死盯着艾梁,自说自话:“然传至我手上,却早已发现这避龙散有莫大之害处,服用之后虽然看起来不惧龙息,但实则中毒已深,在龙息的催用之下,人,就再也不是人了,杀戮之意再也无法遏制,见血方休,不死不灭。只是以前有人祭压制龙息,这毒倒也发不出来。如今……哈哈,如今拜你们所赐,所有人都逃不过了……”
那些护卫此刻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心智,不但有人冲上去砍杀艾梁一伙,还有人拿着刀对着身边的人也开始发疯一般狂砍起来。那些冲上登龙台的村民此刻也蜂拥而至,他们与那些护卫一般无二的癫狂表情早已说明蓝村长所言非虚。而这群人袭击的对象,除了夹在中间的艾梁一伙人,更是见人就袭击,一时间,持刀的护卫、艾梁一群人、癫狂的村民,全都厮杀在了一起,场面再无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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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宁脸色铁青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一击枣木拐击倒了一个冲上来的村民。那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面目却已经扭曲,双目圆睁,眼珠子都像要瞪出来一般。大张的嘴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在吼叫,发出的也全是毫无意义的音节。在被王江宁一击击中头部后,顿时血流不止,那人竟然全然不知疼痛,继续向王江宁他们扑了过来。
王江宁从未见过被重创成这样还能伤人的人,眼见那人就要再次冲到面前,王江宁几乎是措手不及了。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那人颈间顿时飞溅开一大片血花,终于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王江宁回头一看,正是李错在千钧一发之际掷出了手中弯刀,击倒了那人。而那人如雨一样倾洒出来的血,只不过是现场血腥厮杀的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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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人注意到蓝村长,而他的声音,却依然回荡在登龙台上。
“如今被王江宁这帮人坏了登龙大典,龙息吐啖不止,你们这些未曾服用避龙散的外人,自然逃不了中毒而死,而我盘虬村的上下几百口人,也是再无生路了。就算是我,也再压制不住他们了。你们都自以为聪明,救这个救那个,却哪里知道我盘虬村这千百年来宿命中的苦衷呢?可笑,哈哈哈哈,可笑啊!”
这是蓝村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王江宁看到蓝村长的最后一眼,是仰天长笑的蓝村长,被他最忠心的一个护卫一刀斜劈下去,眼见是不活了,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缓缓倒下,眼睛大睁着死死盯着王江宁他们的方向,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而那个护卫只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便又挥着刀子和一个村民格斗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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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宁和吕冲元把梅檀和被李错救下来的鹿儿护在中间,一左一右苦苦支撑着。本来以吕冲元的身手,打倒敌人绝非难事,但此刻他们要面对的,却似乎是一群不知道疼痛甚至不知道死活的敌人。一个护卫提着刀冲着吕冲元用力挥砍,吕冲元自然也不敢用桃木剑硬接,只能左躲右闪地躲避再伺机反击,哪知道自己多次拳脚击中那护卫的诸多要害,他却全然不知疼痛,甚至连挥刀的姿势都不变,就是当头力劈,竟硬生生把吕冲元逼得步步败退,狼狈之极。
那边王江宁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两个村民缠抱在一起,其中甚至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那二人如同猿猴一样,抱着王江宁又抓又咬,若不是王江宁眼疾手快,一根手指都差点给那妇人咬掉。他几次觅得机会用枣木拐反击,打得那两人全都头破血流,却毫无用处。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涌上了王江宁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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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连着三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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