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开了。”
新荷露个笑容,“好。”
主仆三人出了禅房的院子,往后山走,不多会的功夫,就看到一大片的君子兰,用篱笆围着。修剪的很整齐。应当是有专职的僧人在打理。
春风徐徐吹过,一阵淡雅的香气传来,好闻极了。
君子兰的枝叶都是翠绿的,开的花朵却是橘黄色的,花蕊上有许多花粉,非常的漂亮。
“荷姐儿……”
有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新荷回头去看,是赵渊。他只身一人,身穿绯色的直裾,好像比上次见面的时侯又高了些,气宇轩昂的。
她屈身行礼:“妾身见过赵大人。”
都自称妾身了。赵渊自嘲一笑,去打量她,梳着妇人的发髻,气色还不错。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他直言不讳地开口:“……憋在心里很久了……”
新荷想到两人的立场,摇头道:“赵大人,我们不方便再见面了。”
“这事情,是一定要说的。”赵渊抿了薄唇。
他看起来异常的坚决,大概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新荷左右望了望,后山这地方还算是隐蔽,她只想速战速决。
新荷和云朵、云玲说话:“你们下去守着,有人要过来时,立即通知我。”
“是,奴婢遵命。”两个丫头屈身应是。
等她们俩的身影远去了,新荷才淡淡开口:“赵大人,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吧。”
“……你当真要和我这样生疏吗?原本,你应该是嫁给我的。”赵渊的状态很激动:“怎么这一世反而嫁给了顾望舒。他最是冷血无情的。你知道前世的时候,新家为什么会满门问斩吗?就是顾望舒在后边操纵的大局。”
新荷大惊失色,她惶恐着往后倒退了几步,赵渊怎么会知道的这样清楚?顾望舒又为什么要杀了新家满门?
“……你在骗人。”她颤抖着说道。
“我为什么要骗你?!”赵渊抬头看她,“你别害怕,我从未和别人说起过此事。”他压低了声音,“你成亲当天,我大醉一场后,便陆陆续续的有了这些记忆,起初我只以为是梦……但是,太真实了!”
“……我一次次的回想,很多事情都和现实有高度的吻合,几乎是一模一样了。”赵渊目视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又开口道:“除去你嫁给顾望舒一事。”
天慢慢阴下来,太阳藏在了云彩深处。
新荷听到自己的声音,很缥缈地:“这一世,终究是不一样了。赵渊大哥,是我配不上你。”
前世的记忆一波波涌上脑海。眼前的这人,在新家最艰难的时候……始终都只有他在。
他如此好,应该要得到幸福。
赵渊敏锐地抓住了字眼:“什么这一世终究不一样了?你为什么会配不上我?难道,你也有前世的记忆……”
新荷闭了闭眼,她不能再说下去了。
“赵渊大哥,你保重。”
这一句话很沉重,带了决绝的意思。赵渊愣住了。顾望舒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不一样呢?他前世和他打过很多的交道,再明白不过了。
云朵、云玲一直密切注意着新荷,见赵渊要追过来,忙冲上来护着新荷往禅房的方向去。
新荷的脸色很不好,几乎惨白了。
云朵、云玲离得很远,并没有听到两人说话的内容,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
马车稳稳地进了顾宅,新荷下马车后,就径直去了西次间。她脑袋嗡嗡的响,什么事情也想不进去。索性坐在茉莉长塌上,发呆。
顾望舒从宫里出来后,负责新荷安危的暗卫便将两人在广济寺后山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顾望舒位高权重,不得不小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全。这些暗卫都是他亲自培养的,只效忠他。
“……回去吧。”顾望舒沉默极了,腰板笔直地走向马车。这太不正常了。大人的面部表情称得上狰狞了,额头处青筋暴起。
暗卫跟着顾望舒多年,他的手段见识得太多了。但这个神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快点。”顾望舒催促外面的车夫。
虎子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刚才的事情他也听到了大概。这,可怎么办才好?以主子的脾气,怕是要气疯了!
到顾宅后,顾望舒先去了「松柏堂」,他在书房里坐了,仔细想暗卫的话,一字一句都没有放过。
小妻子为什么会说,她配不上赵渊?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他其实猜到了些,又不敢相信……第一次对自己的思维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