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南下了。
他得到消息的当时就知道不好了,二公子想害主子的性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主子孤身一人离京,没带暗卫,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可靳青更明白,能让主子这么不管不顾的,也就只有主母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倒是主子的性子。
他马不停蹄赶来江南之地,多方查探之下,才查到主子最后出现在这座山附近。
他已经在周围查探数日了,却始终没有丝毫的消息,方才白子信父女的对话落在他的耳中,不吝于惊涛骇浪。
只是这世上同名的人也不是没有,再者,姓氏不同。
思量一番,靳青还是决定跟着父女两的身后,一探究竟。
万一就是主子呢?
靳青想着,闪身跟了上去。
白秋落可不知道这些,一路和白子信说说笑笑,两人回到了白家。
两人到家的时候,最后一抹阳光也落下了,二月末的时节,天气还冷得紧,没了太阳,凉得更快了。
收拾一番,早早的用了晚饭,白家人便各自回房睡下了。
夜深人静,白家。
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邵南初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睁开眼睛抬手朝着床旁拍去。
“主子,是我。”靳青怕交手的声音吵醒白家人,忙低声喊了一句。
邵南初紧随其后的一掌顿时收了回来,冷淡的眉眼落在靳青的身上,这才缓声道:“你来了。”
“是属下无用,过了这么久才找到主子,属下该死。”靳青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满是自责。
他下午随着白子信父女回来发现了邵南初就在白家,可当时天色未暗,他不好来寻邵南初。
所以剩下的时间他去打探了一番邵南初和白家的情况。
知道主子断了一条腿,邵南初自责不已,若是他早些找到主子,送主子回京医治,主子的腿或许就不会断。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莽撞了,起来吧。”邵南初没有责怪他,淡淡说了一句,抬手点亮床边的煤灯。
昏暗的灯光亮起,也让他看清楚了靳青此时的模样。
靳青眼底一片青黑,面色疲倦,眼中带着红血丝,显然最近因为找他都没有休息好。
邵南初面色一缓,低声道:“辛苦你了。”
“主子严重了。主子的脚……属下这就带主子离开,回京去寻名医医治,定会将主子的脚给治好的。”靳青笃定的说。
听到离开,邵南初微微一顿,不由得想到白秋落,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不舍。
他沉吟片刻,这才缓声道:“离开之事不急,说说如今京城的情形。”
靳青此行虽是来找邵南初的,但是他作为邵南初的心腹,邵南初失踪后,他便成了主心骨,京中之事他自是知道的。
“您失踪了一个月,二公子如今越发的大胆嚣张,妄图插手邵家产业,只是各个铺子的掌柜的都是主子亲自调教出来的,他无法得逞……”靳青将最近京城的形势都说了一遍,然后安静的等着邵南初的指示。
“找到我的消息先不要传出去,按兵不动,正好趁此机会清洗一次。”邵南初很快做了决定。
“主子不打算回京吗?可是您的脚……”靳青也知道邵南初这个决定是对的,可是看着邵南初的脚,他实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我的脚无碍,自会有人帮我治,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邵南初打断他。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相信白秋落的话,她既然说能够治好,那就一定能够治好!
“那主子要不要换一个地方休养?这白家着实穷了些。”靳青不死心的问。
这次邵南初压根就不想理他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手灭了一旁的煤灯,扯了被子盖上,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靳青看着邵南初的模样,瞪圆了眼睛。
不过他跟着邵南初的时间久了,也能猜到此刻邵南初是不悦的,所以没敢再说什么,身影悄无声息的从房间里消失。
等靳青走了,邵南初才再次睁开眼睛。
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黑暗,邵南初神色平静。
他知道靳青说得对,白家条件太差了,差得多他一个人的伙食都变得困难,更别提替他调理补身了。
可是他就是升不起离开的心思。
某个娇小的身影不住的往脑海里钻,当初她说让他放心,只要他配合一定治好他腿时,满脸的笃定和眼中璀璨的神光不住的在脑海中回放。